丁心斋拱手还礼,轻叹一声,说道:去岁某家跟随孙符卿大人,回山东老家沂州府操办团练;今年岁首,发匪北伐援军祸乱兖州,运河之西无不残破。后来,胜保临清兵败,僧格林沁胆寒,撤阜城之围,北退沧州。发匪攻破德州后,分为两股;曾立昌部西掠河南;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许宗扬和陈仕保等部,分略山东。山东只剩下济南及其南面沂蒙山一带,还算完好,其他地方就惨不忍睹了。新练的团勇,也济不了甚事,往往一战即溃;孙大人独木难支,屡战屡败;后来一病不起,辞职回北京养病去了。某家正好于彷徨之际,接到安卿公书信......
润森舅舅:心斋兄放心,即使发匪侥幸破了济南,也打不下徐州的;有幼鸣的卫国军驻守,来了也是头破血流。嗯,往后同省为官,得空就多喝两杯,哈哈......
嗯,丁心斋老先生是山东人,对闲来喝几杯小酒,估计也是非常喜欢的。
丁心斋这个人生小目标,一个小台阶,竟然苦等苦熬了小二十年;好不容易,得个机缘,才勉强跨过来了;自然心情也算不错。在这乱世,能有个地方,安稳地做学问过日子,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丁心斋:润森老弟,你家在沪上起了偌大的府邸,肯定藏了不少好酒;就是你不在家,某家嘴馋了,也要上你家地窖里寻摸寻摸;嗯,润森兄弟,有好酒可不许藏得太深哈......
看他俩说得热闹,杨孟晗趁着空,悄悄地问刘松岩,怎么大老远跑来跟自己舅舅喝酒聊天来了,却没到自己书房先坐坐。可是,刘松岩似笑非笑的,意外地卖起了关子;搞得杨孟晗还有点一头雾水,遮是做啥子嘛?
看着杨孟晗和刘松岩在小声说话,润森舅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幼鸣,你没想到吧,太康刘松岩,和你舅舅我,是同榜进士唉......
这个真没想到,当初只根据前世的记忆,依稀记得刘松岩跟李大裱糊匠是同榜进士,后来更是李大裱糊匠在做江苏巡抚和两江总督时的左膀右臂;只是刘松岩好像只活了五十来岁,去世比较早,仕途上没能更进一步;否则,一方大员肯定是有得做的。
这样说来,舅舅和李大裱糊匠也是同年啰!
这一榜进士,后来出了不少人才;主要是太平乱起,大家这时都是六七品的小官;很多人都选择投笔从戎,回家办团练;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然后,大家同年之间,还互相帮衬、相互提携、相互支援;打着打着,大家都积功升官了,还升得挺快!
想想也不奇怪吭。
一直以为,李大裱糊匠是道光二十七年这一届进士的杠把子;莫想到,自家舅舅才是原版的带头大哥;只是润森舅舅在那一个时空,一直在京中任职,官儿升得慢,慢慢才让出龙头大哥的位置的。这个时空,可不一定喔。
嗯,由于卫国军的横空出世,估计过几年,就把湘军的风头,都盖过了;后面的楚军、淮军,还会不会有,都两说了。
要真是那样,李大裱糊匠仁兄,那就实在对不住了......
润森舅舅看着杨孟晗脸上似笑非笑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心想,这小猴精,又不知道在转什么酸主意、冒什么坏水。
想到刘松岩托的事情,就随口问道:幼鸣,你家女儿,几个月了?
杨孟晗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问起自己女儿了,但也没太过脑子,顺嘴应道:过几天,就满七个月了。
润森舅舅:癸丑年,属牛的,现在算虚两岁了,是吧?
还没过周呐,按虚岁,可不就两岁了汕!
润森舅舅:嗯,安卿兄,你这个小孙女,看着是个有福气的;某家这个当舅公的,也给操点心,保个媒好不好?
这还没过周呐,就操心结婚的事?太心急了吧!
嗯,仿佛这个时代,是很寻常的;主要看两家大人对眼不对眼,没小孩子自己什么事滴!
老父亲好像也没太在意,笑着随口问道:不知是谁家,这么大面子,托到你这舅公大人身上,你开口了,还真不好一口回绝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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