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也就舅舅心里有数,有巡防师在,实际上江南稳当得很;可旗大爷们不知道啊;江宁、镇江两处驻防旗营,被连锅端了,好多人真心怕了。
离长毛总贼窝那么近,天知道那天,长毛就乌泱泱地涌过来了。嗯,打死也不去,连升三级也不去,就是给个三眼花翎,俺家还是不去......
接风宴后,杨孟晗正准备把镇江的防务,移交移交,自己就撩杆子走人了;方五妹预产期要到了,自己在镇江,早就待不住了。
没想到舅舅老神在在地一乐:你钟虞从舅的啰嗦事,你都接管了;舅舅的事,你小子敢不管?这绿营也废物得很,某家也不想重建了,你随便找个营头,给我挂名就是。哼!打仗的事,舅舅是不会给你小子操心的;后方军需供应,有方子詹还不够吗?我操什么闲心。嗯,出事唯你是问,还得你个皮猴子兜着!舅舅我就且在云台山上喝喝茶,看江上帆来帆去、云卷云舒......
好嘛,军务上的事,跟润淼从舅一样,要甩锅给杨孟晗了,绿营也不会重建了,彻底撤减了。
杨孟晗摸摸鼻子,和陈昊之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陈子恒比自己还怂,头一低,啥话也不敢说。
杨孟晗心中碎碎念:舅舅唉,这兵备道不管军务,好闲的喔?不像从舅那边,好在还有一个海关,够他忙乎的;镇江这么一个内地小偏关,尤其是现在外面反反乱乱的,过往船只少多了,哪有多少事啊?你不会尽惦记着,天天偷偷跑去跟我老父亲喝小酒吧?
即使军务没有交出去,杨孟晗也准备回去了;临走时,想起来陈子恒开黄腔的事,就跟舅舅私下说了一下。嗯,杨孟晗觉得,还是舅舅他老人家来敲打敲打自家儿子,效果会比较好一些。陈子恒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点含糊自己父亲;嗯,现在再添一个翁小妹。其他人,他就没一个在乎的。
自己老父亲对谁都好说话得很,对老妈这个唯一亲内侄小昊,更是优容纵容,从来不说他一句不是。管教什么的,是指望不上他的。
不过,陈子恒跟父亲的感情,甚至比对他自己的父亲,似乎还要深一些;经常有空就陪着老父亲,在两江总督衙门后堂,喝小酒聊天。每每老父亲出门应酬,有空他都跟着;比杨孟晗这当儿子的,做得还周到些。
可他怎么就跟自己父亲拧着劲涅?
或许,老父亲最明白陈子恒的小个性;这顺毛驴,他平时就捋的最好,呵呵......
临走前,何卓人送来一份情报:
太平军北伐军林凤祥、李开芳部,于二月上旬,从河间束城镇突围南下,行至阜城县;清军马队紧追不舍,北伐军再度被围。太平军累次作战,无从补充,兵员以损失过半,现有人马,已不足三万人;粮食、弹药、药品无一不是奇缺,重伤之人,只能一路丢弃。
太平军北伐援军之曾立昌部,经河南永城、夏邑,在丰县下游的包家楼,渡过黄河,由江苏丰县入山东;后数路分兵,一路掠击北上;至二月中,被攻陷城池,已逾二十余座;山东大运河以西,几乎全是太平军的影子,鲁西已经被打烂了。太平军北伐援军,一路招降纳叛,其部已逾六七万众,对外号称二十万;北方再次震动,北京旗人更是一日数惊,惶惶不可终日。
造化弄人,原来在天京东王府里,醉麻麻地喝着小酒的杨秀清,估计就是随意的撩个大脚,撩个连似传似射都算不上的大脚,却在神的指引下;呸,说错了,在红毛大仙的指引下,变成了角度极其刁钻的吊空门;现在,连胜保这个核心后卫,以及僧格林沁这个守门员都有点干瞪眼了,只能心中祈祷着,希望萨满大神保佑;保佑这球自己撞在球门框上,保佑我大清国运绵长,保佑我八旗大爷们天天吃得好、喝的香......
何卓人最后补充道:好在,被死死围在阜城县的林凤祥、李开芳部,被屏蔽封锁了,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没有反应;要是知道了,里外呼应,发了狠地不管不顾的、没命地突围出来;胜保与僧格林沁,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嗯,是没法过了!
看来,这文艺、吉尔杭阿在镇江,作的死,真是作的好死,作了大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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