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孟昭:好像欧洲人,都以当兵为荣;尤其是贵族,不为国征战,就不配为贵族。所以,他们虽然人少,也能组成特别有战斗力的大军。而我们的儒学,尤其是宋朝以后的儒生,鄙视、压制武人,以当兵为贱业,以武将为匹夫。军不能战,慢慢谁都能欺负我们了。好彩,是宋朝以后,腐儒才上位成功;否则,大汉民族,有没有都很难说;说不定早让匈奴人、突厥人,吃得渣都不剩了。明末时,连个只有十几万人的八旗,都打不过,不是八旗他有多强,是我们被腐儒弄得战斗力太渣了。满人一直拿来唬人的关外八旗、蒙古八旗,现在跟太平军之北伐军,打起来,一点优势都没有嘛;主要还是靠着人多势众和后勤有保障,才勉强顶住太平军这一支孤旅的冲击。
杨孟曦:子詹兄和袁翔甫他们就议论过,说太平军要是一股脑儿,全压上的话,按现在这个局面,满人根本顶不住;肯定灰溜溜的,逃回关外,回老家住老祖宗的地窝子。
杨孟晗:儒生为了国内安定,压制武人,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但是,过犹不及,搞得我们这么大一个民族,谁来都可以欺负一下;还说什么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不知道这是满人自己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呐;还是犬儒和包衣们,天天自己吓自己,一味地捧臭脚。
杨孟曦:现在,偶尔从朝鲜商人口中,能听到一些白山黑水之间的一些事。好像,老毛子的军队,也就比土耳其人强一点点;并不比荷兰红毛强,是吧?可他们在黑龙江一带,想怎么欺负满人,就怎么欺负满人。在外蒙古,蒙族人见到老毛子,马都骑不稳,直接就跪了。呵呵,到关内来,倒敢在汉人跟前,装大瓣蒜!
杨孟昭:信息传播有一个过程,慢慢的,大家都会知道的;唬人,恐怕唬不了几天了。
老父亲一笑,慢慢往前走,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往下说什么。不过,二阿哥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杨孟晗,好像在克里米亚战争中,被打断脊梁骨的北极熊,咋呼着吼两嗓子,都把我大清的八旗大爷,给吓尿了;不动一兵一卒,拿走了一大半关外满洲的土地。
嗯,这一世,老毛子再咋呼,都没用了;最多是,老鼠吃肉,给猫攒着呐!
老父亲走了一会,若有所思。
悠悠地问道:孟晗,你上次信中说,咸丰三年“四大害”,你再给为父细细讲一下。
杨孟晗:父亲,之前的长毛之乱,已经让大清朝,伤筋动骨。满人高高在上,当肉食者,靠得就是掌握着刀把子。可团练之策,让汉人又有机会掌握刀把子;还不全是,是让汉人有机会掌握了枪杆子!
杨孟昭:嗯,为了让汉人不习火器,绿营打满清开国时,就有规定,火枪兵永不升职。
杨孟晗:汉人在旗人刀把子的压制下,在腐儒的愚化下,确实一定程度上,已经羸弱不堪,已经忘记了反抗;北方的很多汉人,在少数民族跟前,还自觉认为低人一等,恨不得自己把汉族身份改了,变成少数民族;汉民族的民族自豪感,丢的干干净净了。可是团练四起,让汉人又重新掌握了刀把子、枪杆子;满人这般行为,实际上是在饮鸩止渴。
二阿哥孟曦:清朝初立时,那时候汉将手里的兵权,也不小呀?
杨孟晗:那些人,像吴三桂、三顺王,本身就是带路党,对汉人同胞犯下累累罪行;在汉人眼里,他们和旗人是一丘之貉,都是来烧杀抢的,都是禽兽之辈;不会信任他们的,也不会跟他们走的。
老父亲忽有所悟:三儿,你是说,我大清朝庭掌控国家,一靠刀把子,二靠钱袋子,嗯,三靠官帽子。钱江钱东平之策,实际上在钱袋子上,用小刀悄悄划了一道小口子......
杨孟晗: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有样学样的人,必然如过江之鲫。而且,父亲,督抚日益权重,保举之人已很少驳回;朝庭掌控官帽子的权力,也快被各地督抚,蔫不唧的,掏得差不多了。
杨孟曦:父亲,三弟说的很对;咸丰元年,长毛之乱,只是让我大清受内伤;厘金、大钱、官票、宝钞,这“四大害”出笼,彻底地把国家经济体系给弄残废了。大明朝怎么死的?穷死的!我大清,呵呵,现在又能好到哪里去?又会好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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