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东边日出西边雨之上 (2-2)

何卓人：是，江忠源大人于11月18日自湖北黄陂启程，带病疾行，率2700名团勇火速赶到六安。朝廷也感觉安徽形势吃紧，谕令漕运总督福济兼程驰赴庐州、六安一带，会同江忠源、刘裕鉁督办“防剿”事宜；也命令陕甘总督舒兴阿，带领西北兵由河南信阳赶往安徽。

杨孟晗：好像合肥平时驻军很少吧，只有一营绿营；嗯，现在有几个能上城墙的，都不知道。

何卓人：这是我们了解到的合肥防守兵力资料。

说着话，递过来一页纸；上面记录着合肥防守兵力有关情况。

江忠源带来的部下加上庐州城原来兵勇，加上城内绿营，也就三千余人；加上刘裕鉁新募之勇2000名；总人数也就五千人出点头。

但除掉江忠源自己带来的2700兵，算是训练有素外；剩下的都是新募之兵，初集之众，尚须设法教练，方能得力。

何卓人：幼鸣，自安徽巡抚老实人蒋文庆在安庆城陷被杀后，一年内，连续换了三个巡抚，皆是上任不久，因剿匪作战不力被夺职或其他原因离职；江忠源大人是第四个了。这巡抚走马灯似的换人，军事、政事，都荒废了。现在，就是好不容易凑齐这点兵，也是兵饷匮乏；听说，欠发兵勇口粮多日了。还有就是，兵械严重不足，城上守御器械一切俱无，城中米粮也不充足，子药铅丸俱形短少。江忠源大人能不能守得住，真的不好说呀。

杨孟晗：现在各方面的支援，怎么样？

何卓人：外围倒是有几路，城西有陕甘总督舒兴阿率一万五千人驻冈子集；总兵音德布率滇兵驻枣树林，手下有两三千人马；江忠浚、刘长佑率2000楚勇驻西平门五里礅。城外围东关，有寿春镇总兵玉山所带兵勇2200人；在六安新募兵勇2000名，李鸿章所带练勇600名。寿州镇总兵玉山所带兵勇2200人，也是年初在陆建瀛大人指挥下，在鄂东咽喉武穴镇(今湖北广济)南面的下巢湖、老鼠峡一带，寿春镇原总兵恩长镇标全军覆没后；寿春镇镇标重新组建，挑选招募的，也都是新兵，战力肯定一般得很。东面还有就是漕运总督福济所部，人数不详，估计也就在一两千之间；江南提督和春率领的不满员的千把人标营。但福济部与和春部，离战场比较远，大几十里之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杨孟晗一乐，这向老倌还是没忍住，把这位旗大爷，给远远打发走了。不过，和春到安徽后，倒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杨孟晗：你觉得合肥守城战，有几分胜算？

何卓人：不好讲，一是内里存粮很少，守城也未必能够持久。二来，这外围的救兵，除掉陕甘总督舒兴阿一路外，其他人兵马都不多。嗯，幼鸣，我还听说，这陕甘总督舒兴阿，是满人中为数不多的进士，在满人中名头响亮的很！呵呵，正因为他老人家是进士儒生，有点两不靠，打仗手艺可潮得很。

我大清也是，情况都这么危急了，还坚持文人领兵，耽误多少事呀。你以为有几个文人是诸葛亮啊；而且，早先的儒生，是通五经、贯六艺的，现在的八股文下考出来的儒生，就会之乎者也；打仗的真本事，也就个别人悟性好，兴趣广泛，自学成才的；否则，大部分人，就是个道学先生加文青，讲心性、讲道理、开嘴炮还行。

何卓人：还有，陕甘总督舒兴阿率援军到了，也是最兵强马壮的，还有不少骑兵，却不敢出战。江忠源上书说江南提督和春忠勇可恃，请命让和春大人在外围总督援军作战。皇上也下旨诏允了；可听说，舒兴阿大人不高兴了。

杨孟晗笑笑：舒兴阿大人他一个堂堂进士出身的陕甘总督，一般人怎么会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听命于泥腿子一介武夫的和春之命，就是同样是满人也不行。嗯，江忠源大人的想法，纯粹从打仗的角度，也许有一定道理；可是，这么安排，有点不懂事啊，不懂人情呐，有点自己给自己添乱嘛！

何卓人：幼鸣，真让你说着了。和春因为自己兵少，想请舒兴阿大人分几个兵，拨到自己麾下；舒兴阿大人接到书信后，轻轻一笑而过，就丢进炉膛里，连理都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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