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臻公现在,一改在老家采菊东篱时,偶尔的落寞;越活越年轻,每日笑呵呵的;写起文章来,也是下笔千言,博古通今,旁征博引,学贯中西,高屋建瓴;每一篇文章,在报纸上登出了,都是一片叫好之声。
连朝庭军机处的几个大佬,都私下说,当初朝庭对凌瑞臻的处置,有些欠妥了,让野有遗贤啊。现在,人家老了老了,说话百无禁忌;就是有些话听着有些不顺耳,拿人家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要不,重新请回朝庭?嗯,听说人家在沪上,颇为自在,门下求学者甚众,风光得很,这是求仁得仁了;人家还真不一定愿意回来,受朝庭这个约束呐。朝庭如果孟浪下旨,人家不奉召,反而名气会更大,更显人品高洁;到时候朝庭面子上,只会更难看。
唉,怎么办涅?真有点左右不是了。
一个人名气大了,朝庭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就是不好摆弄唉。
凌瑞臻这江东学问大家的名头,越来越响亮了呀;谁让人家苦心向学,与已故之方莲舫,创造一家学派;培养了这么一大拨,又能干又能打又能做实事的弟子来;朝中同辈诸公,就没人比得过呀!
连翁心存翁二铭尚书都说,当今踏踏实实做学问的,无人能出定远凌老榜眼之右啊,不服不行啊!
凌老太公自来沪上后,见人都笑眯眯的,特喜欢找几个后辈,小酌几杯,谈古论今掉书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很。
天冷了,知道杨孟晗喜欢吃徽式红泥小火锅,特意置办了;故意没叫其他人,就是凌家祖孙俩,专门陪杨孟晗小酌几杯,说说体己话;以这种方式,表达一下杨家对凌家一再提携的感激之情。
瑞臻公喝酒时,甚至什么感谢的话,都没说;感情到了,心里有数,说多了,反而落了俗套。
瑞臻公:这大半年,接触了很多外国学问;才明白,之前小三郎讲的,中国文化是“大精深”,唯独不“博”;现在基本明白了,我们的学问领域,是太狭隘了;好多东西,我们都不懂,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凌幼樵:太公,如果幼鸣不领着我们,“师夷长技以制夷”,就不会有又今日局面。
瑞臻公哈哈一乐,郑重其事地跟杨孟晗碰了一杯酒:小三郎,你们年轻,随时可以“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拿得起放得下的;老夫就不成了。重整山河待后生嘛,这世界就是你们的;老夫就是给你们鼓与呼,哈哈,方浚颐方子箴,现在倒是钻进了逻辑学里面,沉迷进去了;说不定将来,也成为了一派学问大家。定远豪杰,是一茬一茬地,层出不穷啊;身为定远人,老夫与有荣焉......
杨孟晗临走前,还特意在凌幼樵陪同下,进后宅和方姐姐说了几句话,还逗了一会凌家三岁的小儿子。小家伙越来越调皮捣蛋了;也活泼泼的,是个精豆子,两个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一会一个事,方姐姐应付起来都有些费劲。
方姐姐还半开玩笑地说:两个舅舅都说,小东西跟你小时候,差不多一个味道呐,挺不是东西唉;我是不是就信何家棣珊公的说法,小时候皮一点,长大了才聪明;嗯,就且让他皮着去,放手不管了呐?
这是夸人呐,还是骂人捏?
杨孟晗被方姐姐弄得哭笑不得,兀自摸摸鼻子,还不好接话。
你儿子你愿意皮着养,那是你凌家的事情,我怎么好乱讲话。回头你儿子,按这个养成法,假如以后万一长废了;回头怪罪下来,要我负责任,要我给你赔,也没法给你赔呀?
到时咱找谁说理去?
嘿嘿,方四姐就这么不讲理搞习惯了,赶紧闪人、撩杆子吧。
要出凌府时,杨孟晗交待凌幼樵,东征计划,可以做具体的实施计划了;我希望时间最晚在年后二三月份,要付诸实施;不能再拖了,等到佩里的美国黑船队,再次光临远东,逼进江户湾,就显得有点晚了。
嗯,还是抢个先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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