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营进一步扩张,都快到吴淞口了。难民营人口已经突破十万,特区人口也超过四十五万,如果在算上上海县原本五十万人口;整个沪上人口过百万了。
杨孟晗与吴道台、润淼先生、袁祖德知县、方子詹,开了一次联席会议。主要议题是巡防旅出征后的防务问题和难民营问题。
吴道台:几位,最头疼的还是难民营问题,就是个火药桶啊;一有风吹草动,就是风头火势的,捺都捺不住唉。
润淼先生:幼鸣上个月买的两天大铁驳船,现在顶大事了;一船煤一船粮,二十多天就来回跑一趟;一趟就能解决两三成的当月口粮和一半的用煤;没这两条船,现在沪上恐怕也顶不住,粮柴两缺了。
袁又村:嗯,倒是谢谢幼鸣了,这煤码头、煤球厂、煤炉厂,让我家赚点小钱不说;赚得名声更大。难民们都说,要是没有煤球厂,等春季一返青,饭都做不熟了。
杨孟晗:再熬一年,运输能力就没这么紧巴了,日子会好过点。嗯,我建议是不是几家就暂时在军管区联署办公;吴大人、从舅,你们怎么看。
其他人当然没意见,难民营一天不消下去,谁也睡不着觉。
吴道台:朝庭几次下文,各处都要编练团练;我们也让各府各县,自行编练了,也许将来能顶些用。
历史上,小刀会,有一半的因素,是搞团练搞出来的事;也与吴大人乡土情结过重有关系;这些沪上的广府人、胡建人,好多都是天地会的。他们入团练后,有了枪杆子、刀把子,以后风吹草动后会怎么想,可就真不知道了。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谁的乡土情结不重?就没有不重的。
是疖子总要出头的,杨孟晗想想还是忍住没说;只是提醒他们,难民营是重中之重,不可轻离。实际上,是不想他们在会党起义抢地盘时,陷在里面,救都不好救。
巡防旅腊月二十就下达了一级战备令,取消一切休假;出军事管理区都要进行报备,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很多军官都自觉不回家住了。
小孩子们,还不知道忧愁,过年了还照样挺高兴;穿新衣、放鞭炮,提着个小灯笼满街跑。
对大人来说,这个年,黑云压城城欲摧,一点年味都没有了。
陈子恒的婚礼,因为各种原因,就相对简约多了,也没有大摆宴席;只是简单地在陈家大院摆了几十桌。不在沪上的亲戚,也都没发请帖了;兵荒马乱的,路上也不安全。
连巡防旅军官来吃喜酒,也是安排好的,分几拨来的;先来的回营了,后面的才出发,席间也只饮三杯,点到即止。
连原来准备好好折腾一下陈子恒,好好闹一下洞房的一帮亲戚、朋友、同窗;都只是稍稍搞搞气氛、暖暖场,差不多那个意思,走下过场,就意兴阑珊地散烟了。
就是苦了翁家小妹,委屈了新娘子;新婚三天,丈夫就要出征;杨孟晗心里有数,以后再补吧。自己也是新婚燕尔唉,自从穿起军装,当兵吃粮;太讲究这些,是不可能的。
正月初九,旅侦加强排五十人与一百余人的工兵连,作为大部队先导,就先行出发了;一路对有些道路桥梁,还要做些必要的加固。重武器已吊装上船,本土水上支队将在镇江焦山建立前线后勤基地。
正月初十,各营梯次按规定线路出发;特许陈子恒在新婚娘子三日回门礼后,随辎重营晚两天出发。
因为水陆是分头开拨的,水上本土支队,带着十艘红单船,凌晨就出港了。
步兵离营出征时,也没有举行任何出征仪式,简单得就像是例常的野营拉练一样。
到虬西大营西门来送行的,就只有翁心佑、杨孟昭、吴道台、润淼从舅等一干男人,女人都没让来;怕他们哭哭啼啼的,搞得动静太大。
杨孟晗坐在马上,冲着各位一抱拳:吴大人、从舅、子詹兄、又村兄,沪上就交给你们了,一定不能出乱子。大阿哥、固亭先生,南洋要靠你们了,巡防旅打仗就依仗你们稳定的支援,拜托了。舅舅、子箴兄,你们北上,我就不能送你们了,一路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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