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芗斋:在京中,无人不唱幼鸣的曲子,差不多是无人不知杨幼鸣了。都知道幼鸣是当世词曲第一大家;尤其是后来,又从定远传出幼鸣的新曲子《明月千里寄相思》,别人只有佩服的份了。嗯,我等也粘了不少幼鸣的光,每每应酬,有唱曲的过来;嗯,耕浓也是颇善音律的,毕竟我等见识过幼鸣的原版,耕浓兴致来了,就会指点几句。嚯,这下好彩了,平时那些红头牌花钱请都请不到的,都贴上来让耕浓指点一二;白混了好多顿饭局,是吧,耕浓......
杨孟晗:怎么会传得这么快呐?
陆耕浓:好像是定远陈家吧,你舅父润森先生请客,专门从江宁芍药居叫了一个班子;后来别人就学了去了;不过,还是芍药居的姑娘唱得最好。
顾芗斋:后来,又从翁府传出一篇文章,记述了幼鸣和翁固亭先生、陈润淼先生及定远四大家、翁家诸位才气横溢的年轻学子,在虬江品茗论道的场景;幼鸣你的名气更大了。没有举人不知道,以幼鸣为首,诸家年轻后辈景从,已隐隐形成我江东一个新的学派;对科场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知行合一,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为学术主张,苦心孤诣,上下求索,探寻“师夷长技以制夷”之治国安邦大道。
陆耕浓:后来,礼部还有人放话,说是不是明年正科春闱,就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作考题,好为朝庭选出能办实事的人才。
顾芗斋:是啊,好多举子听到后,都慌神了呐,群情汹汹,都想去礼部堵门了;谁知道这劳什子西学,是个什么玩意儿。
陆耕浓:唔,后来还是翁心存翁二铭尚书大人发话,言“中学为体、西学为用”,是小儿辈不知深浅之语;将来有无所得,尚不可知。且让后生们瞎折腾去,看能折腾出什么花来;眼下还上不得台面,亦不宜拔苗助长。这才把舆情压下去。
顾芗斋:经过这一个风潮,后来,每每读书人聚会,不能就“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说几句在行在理的话,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杨孟晗听着也是一愣一愣的;原以为,就他们几个人在沪上悄无声息的在胡折腾呐;没想到,几家的大人长辈,在后面好像都没闲着呀。
杨孟晗:真是没想到,我们几个闲话聊天,别人还当回事了。惭愧惭愧......
陆耕浓:幼鸣可不要过谦,唉,还是我等与幼鸣交道少了,要是和幼鸣多喝几次茶,说不定我等也沾光,一起露下脸。因为翁家出来的那篇文章,是翁家小子翁同龢执笔,他现在小小年纪,名气也不小了哦。
杨孟晗心中有些碎碎念了,这炒作套路,怎么觉得有点熟呐!
杨孟晗:呵呵,这一年多来,幼鸣只是低头做事,这些事,二位年兄不来告诉我,我还真一点不知道。二铭公说得在理,这也真是我等年少轻狂,胡言乱语,上不得台面的。
陆耕浓:幼鸣老弟,在我等同年跟前,就不要谦虚了;我等皆以你为荣,脸上也有光嘛。
顾芗斋:幼鸣,我们此次来,还有件事,想厚颜拜托幼鸣呐。
杨孟晗也没多想:我等皆是同年,无需客气,芗斋兄请直言无妨。
顾芗斋:我和耕浓,一起加入你这个学派,不知可否?
杨孟晗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来求学呐,还是找个差事做,还是兼而有之。
杨孟晗一笑:我这边,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学堂学斋;所谓的学派,也是江湖传说,跟野狐禅差不多,子虚乌有唉。只是我们几个年轻人,大家一边做事,一边总结;知行合一嘛。没有人整天坐而论道,只是忙得昏头昏脑地在做事情,有空才交流下心得;我甚至没想到翁叔平已经把我们平时交流的谈话,都记录下来了,还编排成新学派的说道来。
陆耕浓一乐,半开玩笑地说:幼鸣,你这是有点圣人述而不作的意味了,哈,果然有学问大家的派头了......
杨孟晗被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岔开话题说:你们要来,也是一样,大家一起做事情,平时要忙死的;以后家里家外,不一定能顾得上的,能脱得开身、走得开吗?
顾芗斋:都是必须要出来做事的年龄了,无所谓走得开走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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