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还是依依姑娘,还兼着琵琶手;后面有四个伴奏的,其她人也就是偶尔唱一段合唱和声部分。可能是看着在座的诸位是读书人吧,很少唱俚曲小调,一般只唱唐诗宋词规制的曲牌。唐诗宋词虽然浩如烟海,但本质上都是歌词;《诗经》也是。只是这些曲谱后来大多散逸了,没有传承下来;也有不少演变后融入到戏曲里,例如《蝶恋花》与京剧西皮流水调就很有渊源,黄梅戏《天仙配》七仙女群舞的那几幕就是七绝调。当然,融合的最多的是《昆曲》,因为它传承于宋杂剧,而宋杂剧就是在诗词曲调基础上演化来的。
曲牌调的话,宋词也就几十种,主流的还要少些;唐诗只有五绝调、七绝调、五律调、七律调、短歌行、长歌行等寥寥几种。
中国传统文人虽然对写诗填词情有独钟,但好像对曲调的创作热情不大;唐朝以前尚有专门编制的宫廷乐府,等到宋朝与士大夫共天下后,乐府没了,宫里只剩下几个会吹仪式礼乐的老少太监;搞得喜欢流行音乐的宋徽宗不得不钻地道。曲调的创作变成了纯民间行为,变成了不登大雅之堂的纯民间行为。
而且,受演奏乐器形制单一的制约,曲牌调的曲风变化跨度也不大;对听过数千首各种现代中外歌曲的杨孟晗来说,听了一会,觉得兴趣缺缺。就好比现代人听京剧,听掐尖的几段,你也觉得挺好,但让你把一本戏听下来,你不一定有那个耐心。
在后世见惯了大场面的杨孟晗,看这种小场面的表演,怎么都觉得像个草台班子。但瞅瞅陈昊之他们几位,嗯,恨不得眼珠子都瞪出来,喂,有点猪哥像了哈,注意点影响哈,各位兄台......
表演的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或许,有的还要更小些;但看到各位同窗的表情,觉得他们沉醉得很。才想起来,这个时代文人墨客的审美,尤其对女性的审美,与后世差距很大。
当然,这个时代,成年的概念不一样;杨孟晗眼里的半大孩子,实际上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人了;十五、六岁,结婚当妈都很正常了;只是杨孟晗才来,一时不习惯而已。
而且,这个时代人,个子普遍矮小一些;让杨孟晗看着,觉得更小。
好像,这个时代,还是希望女性,小鸟依人一些才好;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女性个子太高,会导致夫纲不振,也影响男人的前程运道。
表演了有半个小时左右,中间休息,小女孩们在依依姑娘的带领下,挨个地给各位敬酒,陈子恒、凌幼樵还好些,何卓人好像还沉浸在歌声舞影里没拔出来,竟然迷糊糊地一下子自己灌进去半壶酒,眼珠子都有点红了......
杨孟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低声问身边的陈昊之,上次的账谁付的。
陈昊之想想说:上次光顾着七手八脚地救你了,好像她们也没敢要。
杨孟晗摸摸鼻子,我这到哪怎么都有逃单的小爱好呢?
觉得秦妈妈她们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就吩咐候在仓外的大毛、二毛,让他问问上次该多少钱,回头一块结了。
一会儿,秦妈妈从后舱过来,还跟着一位比她年轻几岁的伴当。秦妈妈过来又亲热地抱住杨孟晗的胳膊说:杨公子,上次让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哪能再好要钱呢,杨公子以后多来就好了......
杨孟晗想了一下说:上次落水,也算是一种机缘,账是一定要结的;上次落水后梦里我还得了一个曲子,也送给你们,做个念想吧。
杨孟晗没想到这年月,一首新曲子所带来的震撼,只当是平常事;实际上,好词,也是好几年才出一首,新曲子,一百年也出不了几首。秦妈妈两眼放光,招呼着小乐队坐好仔细听着;杨孟晗也不会现在的工尺谱,没法写下来,更不敢贸然拿出后世的简谱和五线谱,只好现场表演,让依依姑娘她们现场跟着学。
杨孟晗让人拿来一根笛子,试了下音,就闭眼吹起来,曲调若河面上月光般缓缓流淌出来......
他吹的是王菲版的《明月几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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