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虽不止一次的想要表露自己的身份,可每每想到自己背负着株连九族的大罪。而眼前的亲侄是个身怀功名、仕途有望之人。为了彻底的隐姓埋名不给家人带来丝毫危险,黄月打算绝不露出半点痕迹,最终选择了沉默自己的身份。
接下来的时日黄月与黄良佐经常对坐闲聊,言语间黄月知晓了这些年自己错过的许多事情。每每听到黄良佐说家中有何喜事便一同开怀大笑,一听到悲事也跟着垂头摇叹。渐渐的两人已是敞彻心扉、无话不谈。
又过了旬月有余,这一天大早只听船家大声呼喊道:“我滴娘,挤坏了、挤坏了。”
黄月等人来到船头一看,只见前方的河道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一眼望去所有的船只都停在河面上等待着挨个过关。
一旁的黄良佐见状摇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船家也摇头道:“每逢开春便是粮船、盐船、官船最紧的时候,待守的路通不知那年那月,不若几位客官就此地下船走旱路去吧。”
“此去京城尚有多远?”黄月问道。
“此沧州地界,前面过了天津便是顺天府京师了,若是脚程快些六七日便到。”那船家回道。
黄月转身对黄良佐道:“公子会考将近,不好再次耽搁。不若你我就此下船,一同走陆路进京如何?”
黄良佐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三人随即收拾行李包袱,牵着马匹和毛驴下了船。一路上黄月邀请黄良佐一同乘车,那书童骑着毛驴跟在一旁。
一路上黄月操鞭赶车,每逢天黑便寻了住处歇脚,三人饭食住宿所花的银也全都自己一人会账。
黄月担心黄良佐主仆二人莫遇到歹人劫道,故而改变了向西北往西安府的路线,直接向北走了将近十日将黄良佐主仆二人送到了京城。
这一天夜里三人在客栈歇下来后,三人围在一处吃饭。
黄月道:“明日一早老夫便要与二位分道扬镳了。”
黄良佐诧异道:“怎么?老伯不进城了?”
黄月摇头道:“我要见的人,不在京城里。此去京城南门只有十数里了,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二位明日可早些起来,随着进京赶考的考生一道进城吧,老夫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办。”
黄良佐抱拳感激道:“此番路上有劳老伯驱车带路,更为我主仆二人费了不少银子,晚辈实心中不安。”
黄月只笑道:“大可不必,你我相遇乃是天赐的缘分,出门在外便是吃口饭也要银子,我这里有纹银一百两,你二人收好权当回去的盘缠吧。
黄良佐先是瞪大了眼睛,跟着立马摆手道:“老伯为我主仆二人已是破费许多,无功不受禄,晚辈怎敢再收这银子。”
黄月笑道:“这银票与我并无大用,但对公子来说却是有大用处。”说完便将一包银子塞到了黄良佐的怀里。无论黄良佐如何推辞,黄月只坚持要将银子送与给他。
一番推辞后,黄良佐终于点头收下了银子,跟着拉上书童朝着黄月拱手鞠躬道:“敢问老伯大名,他日晚辈定要将老伯这份恩亲加倍报答。”
黄月叹了声气:“我是个是非之人,见不得光。今日能与公子这般才人相遇已是上天眷顾,在下的名字不提也罢。”
黄良佐见黄月不肯透露姓名便追问道:“那老伯家住何处?晚辈日后登门拜访。”
黄月苦笑一声:“漂泊一生、居无定所,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家在哪。公子莫要挂念,这世上的事都是缘分,你我此番相遇便是缘,一切随缘吧。但愿公子进士及第、加官进爵,将来光宗耀祖、父母妻儿得享福荫。”
说完黄月一挥马鞭驱车离开了,只留下黄良佐主仆二人呆立在原地。那书童在一旁道:“公子爷,一开始我想这老伯如此殷勤,必是听到咱公子是举人老爷后有意巴结奉承,可没曾想如今分别了这老伯也不愿透露一个大名和家住何处,想来真是个高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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