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人看脸啊!”内侍呵斥一句,“你抓的,是上虞张氏一个叫张恪的少年。”
汉子忽然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燥热起来,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从今日起,你被免去一切职司。”
如果刚才是从天上坠落地面,现在就是直接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汉子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凄惨的现实。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回想起自己一路上还费尽心思在哪儿上蹿下跳地演戏,鞍前马后,一口一个荀郎君叫得欢实......
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只想对那个叫张恪的小子说,“爷爷有十般酷刑,要不要试试?”
他眼巴巴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内侍,希望得到一丝宽恕。
“罢了,你虽然蠢了点,但还是一心为国,心向帝室的,今上亦不会寒了忠臣之心。给你一个任务,若是做好了,即可官复原职,甚至还可能,呵呵,简在帝心,懂么?”
“懂!懂!!懂!!!”
汉子连声应道,这房中的空气在刹那间又清爽了起来。
“任务就是,从此刻起,带着你的人,充作张恪的随从护卫,他让你干啥就干啥,直到将他送回上虞的家中。听明白了么?”
内侍身子前倾,微笑看着汉子的双眼。
我的娘诶,夭寿!
张恪此刻刚刚走出院子。
当然,走的是正门,否则就要和那个悲催的汉子,演一出冤家路窄了。
在他身边,有个解禁了的中二少年,在不停念叨着,“百标兵奔北坡......了百了标了兵了奔了北了坡......”
那架势,似乎要把这大半个月欠下的话都给补上。
都是些自己无聊时候传授的小段子而已。
张恪索性也不再理他,就当听王念经了。
他一路上还在琢磨着方才那场会面。
反复告诫自己,别以为稳了!
在过江之前,自己便宜祖宗那会儿,司马皇族还算有点威严;
如今过了江,本就是白板天子的他们,可有可无的气质越发浓郁。
但,对于这是对于琅琊王氏、颍川庾氏这般大族而言的。
像自己这种寒门小郎君,该舔还是得舔。
毕竟还是正天级干部。
院子占地宽广,二人步行了许久。
但再远的路,都有尽头。
当二人站在院门之外,张恪就犯了难。
哥们儿对建康不熟啊!
找人问路?
别逗!
在这如狼似虎,凶神遍地走的建康城,万一别人......馋我的身子怎么办?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
要稳健。
张恪摩挲着下巴,微微冒起的一点青须,有丁点扎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张郎君!张郎君!等等我!”
张恪听见这个称呼,嘴角悄悄勾起。
司马大兄弟,上道!
猴子偷桃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汉子快步冲来,看着张恪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以及脸上的笑容,惊讶地发现心中那些本以为顽固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
暗叹一声,都说长得俊不能当饭吃,但要俊到这个程度,怕是能吃到撑吧?
他挤出一丝笑容,“张郎君,陛下有旨,这些日子让我保护你的安全。”
张恪笑容瞬间敛去,淡淡道:“真的?”
汉子略一犹豫,张恪转过身,“我去问问。”
柏舟跟着转身,“蒸熊掌、蒸鹿尾儿.....小郎君,真要去啊......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张恪大袖一甩,快步朝院中走去。
柏舟连忙道:“松花、小肚儿.....小郎君,等等......晾肉、香肠儿......”
汉子盯着张恪离去的背影,面色挣扎,最终开口道:“张郎君,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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