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四年后 (2-1)

黄河滚滚，从来不等待任何人。你来与不来，见与不见，生与死，她就在那。每日舟飞艇走，她也不闹，只是看着日子往前走罢了。

蜕了冬袄，着了夏衫。寒来暑往，不觉已是四载。

这四年，七国战争仍旧不断。三年前，秦将摎伐韩取阳城、负黍，斩首四万，又伐赵，取二十馀县，斩首虏九万，灭西周；赵将乐乘、庆舍攻秦信梁军，破之;燕攻赵昌城，取之。

两年前，楚灭鲁；秦相范雎卒，举国哀。

去年，秦将摎伐魏，取吴城；魏取陶，灭卫。

前些日子，楚临时徙都到巨阳。顺便带走了那条大鱼。

唐堂又干了个新买卖，每月收集情报，去伪存真，再归纳总结，写在一张纸上，正反都有字。卖一刀一个，美名其曰唐氏月刊。时人不知道是怎样高超的书法大师，每份月刊能写的字数一模一样，也不知这纸张是何物，如何制造。轻巧坚韧，不知比竹简好上了多少倍。这唐堂的纸张，世人趋之若鹜，只可惜唐堂早就放出话，纸张只供内部使用，概不出售，这倒是的确吸引了不少人购买唐氏月刊，只是不知道有几分人是想看，有几分人是想拿来糊窗户。

四年来唐蛟一直在赵国呆着，看着以后的秦政，现在的赵政慢慢长大。为了赵政的教材，把造纸和活字印刷一点点研究出来了。至于唐堂事宜，反正各国唐堂分部都有管事，唐蛟也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每年只需把七大管事召集起来，开个例会，梳理一下过去一年的成就，安排一下未来一年的工作，再抒抒豪言壮语，这日子也就过了。

世人也不尽是傻子，虽然唐堂造鱼骨一事倒是无人知晓。但这唐堂贩盐却是惹人眼红，全是上好的精盐，其余盐贩子哪还有半点活路。唐堂赚的盆满钵溢，手底下却无一处盐池，哪还能想不到是马服山那毒盐矿出了问题？

唐蛟让人把马服山附近的整个盐矿给包了起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再加上唐堂出品的攻城巨弩，任他千乘也无法攻破唐堂的防护网。

唐蛟派人挖了二三十斤盐石放在岗哨外，放话出去这盐矿还是毒盐，只有唐堂有特殊技巧能够去毒治盐。盐石就在这，想试的拿去便是。倒还真有王公贵族遣人过来取盐石，自打制出的盐吃出几场人命官司，也就没人再谈七论。但还是有人眼馋，既然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人赚了这钱财。

赵王的人整天在马服山外头转悠。想自家炼盐，可是没有炼盐的法子；想找办法毁了马服山又进不去，再加上唐堂的名号太过响亮，暂时也不想完全撕破脸皮；想收回马服山，却又囿于卓邧当年详尽的合同条例。这赵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沾，否则怕是早就动刀子明抢了！

……

丁未年，丁未月，丁亥日，小暑。宜祭祀、入宅、开光、求嗣；忌嫁娶行丧。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四载时光，赵政已经从衔乳婴孩，变成了五岁的孩童。黄发垂髫，拿着书本摇头晃脑，书上是唐蛟亲手写的三字经。

这几年经过唐蛟的精心教导，赵政终于与这世界格格不入了，写字喜从左往右书写，还写得一手简笔字。小小的脑袋满是对师傅的崇敬之情：从左往右写多好，衣袖不会墨上磨蹭，弄了一手黑；简体字多好，写起来又方便又快。秦政一点也不喜欢娘亲教的篆书，写起来太不方便了。

“师父，这窦燕山是何人？为什么我在书上从来没见过，问娘亲，娘亲也不知道。”赵政双手撑着下巴，问道。

“这……”一旁监督赵政读书的唐蛟愣了一愣，自己只管把脑子里的《三字经誊抄下来，倒是忘记了这书中有些典故在这战国时期都还没有发生。

“这窦燕山呢。是上古时期的一个人……”唐蛟只能胡扯了。

“上古时期？”

“对，就是比夏启还早的一个人。他一生养育了五个儿子，从小悉心教导，最后都成了王侯将相。”瞎话一旦开了头，后头就太容易编扯了。

“那这融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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