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他做决定,那必然会恶了杨时,同时遭到旧党官员的口诛笔伐。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这个决定做出后,无论溃堤,还是耽误治水的时间,所造成的影响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已经被贬出京了,可不想连转运使都没得做。
“罢了,既然花山坝湖泊无法疏通,那就依杨大人和陆副使所言吧。”
思虑半晌,蔡卞不得不同意杨时和陆俭的方法。
任仲秋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当即起身,代表徐州官员对蔡卞行了一礼:
“大人英明!”
蔡卞摆摆手,此刻的他,心情颇为糟糕,也无心和众人再商议,起身便离开了议事堂。
看着蔡卞颇为落寞的背影,陆俭已经清楚,他和任仲秋等人,绝不是一伙的。
对于蔡卞的离开,杨时也有些无奈,蔡卞的心思,他是清楚的。
对方虽然是新党中人,但这件事,毕竟是为朝廷办差,若能查出个结果,杨时也乐于看到。
可如今形势所迫,他也爱莫能助。
叹了口气,杨时开始告知众官员接下来治水的流程。
首先要依陆俭所说,用火药炸塌花山坝湖泊下游的山头,以此来巩固堤坝,防止溃堤。
同时,在上游要紧急开凿新的河道,截断泗水,以免河水再流入花山坝湖泊,增大堤坝的压力。
用陆俭的话来说,早期的治水工作,就只有这些内容,至于后期,那就需要用到他所说的束水冲沙法了。
不过束水冲沙法的实施,需要投入大量的银钱,这可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杨时写给朝廷的奏疏,还未得到回复,所以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好在暂时也不急这事儿。
说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杨时才让众官员才散去,他独自去找蔡卞请拨厢军。
陆俭刚走出议事堂,韩令言便向他靠过来。
“小子,你总算是想明白了。”
韩令言的话中,带着得意的味道。
瞥了对方一眼,陆俭神色无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像是彻底妥协了。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的很好。”
韩令言赞赏道,他脸上的肿还未消,但他似乎已忘了疼。
“既然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做了,那我身边的人........”
“这你放心,他们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的。”
韩令言承诺道。
陆俭点了点头:“你们说话最好算话。”
这话入耳,韩令言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一向是讲信用的,你只需要好好治你的水,其他事,就别多虑了。”
这句话说完,韩令言很快便和其它徐州官员离开,只剩下陆俭站在原地。
看着对方步履如风,想是心情不错。
陆俭心情也挺不错,自己今天在议事时提出的那个方案,他觉得应该能让这些人放心了。
嘴角衔着笑,陆俭也步履轻快的离开了衙门。
“大人,那小子算是彻底顺从咱们了。”
和同僚告别之后,韩令言很快便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中,任仲秋正襟危坐。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由不得他不顺从。”
任仲秋说道。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下官着实佩服。”
如此轻易的便转危为安,任仲秋的先见之明让韩令言简直要五体投地。
“行了,别拍马屁,杨时和姓陆那小子明天就会去治水,派几个咱们的人混进厢军的队伍里,和他们一起去花山坝下游炸山。”
任仲秋吩咐道。
韩令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大人,没必要这么干吧,那小子应该不敢耍什么花样。”
听到这话,任仲秋当即瞪了他一眼:
“他敢不敢耍花样,可不是你我说了算,忘记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小心无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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