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因近期汴河水涨为由,在汴河码头停留了数天,下官担心耽误行程,所以派秦元放去催。”
听了这话,蔡卞脸上的怒气才收敛了些,又问:“这些茶盐,价值几何?”
“回大人,价值一百万贯!”
听到这句话,袁红绣脑子“嗡”的一声。
一张丢失的货单,录事参军的弟弟秦禄签押,价值一百万贯........这不就是自己手里的那张么?
袁红绣觉得脑袋有些发懵,这张货单不是贪污的证据么?可是如今从任仲秋的口中听来,根本就不是啊。
朱冲和许叔微两人都吃惊的看着她。
“怎么会这样?”
她问陆俭。
听了任仲秋的话,陆俭也先愣了一下,他都开始怀疑袁红绣偷的货单根本就不是什么贪污的证据。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并非袁红绣以为错了,这只是人家的手段!
针对袁红绣所盗走的那张货单所施展的手段!
..............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想把这些官员告倒,没那么容易。
自己等人还什么都没做,人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陆俭心中一方面惊骇于对方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如此完美的说辞。
另一方面,也庆幸自己先前没有听从袁红绣的建议,拿着那张货单去告徐州官员,别说这张货单上的字迹根本就看不清楚,就算能看清楚,也没什么用。
因为人家完全能解释这张货单的由来,使得它根本就不能成为贪污的证据。
告了也是白告,若被反咬一口诬告朝廷命官的话,还有可能把自己等人陷进去.........
敢贪污一百万贯的人,怎么会没点手段。
陆俭只觉心中惶恐,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理会了,他只想快点离开徐州。
任仲秋一边说着,一边也在偷偷打量蔡卞的神情变化。
当看到自己说出货单的来历之后,蔡卞的神色并没有露出异样,他心中疑惑顿生,暗道:
难不成他还没见到那张货单?
“所幸丢失的不是由我京西路官员签押的货单,不然就算不出事,也容易落人口实。”
蔡卞说道。
任仲秋点头附和:“大人所言极是。”
虽然这件事多有波折,但并未酿出大错,蔡卞也不好过多训斥,只是神色严肃的提醒道:
“此后,你该记住,断不可让平民百姓签押朝廷运送的货物,也不能再让货单丢失!”
任仲秋闻言急忙拱手:
“大人说的是,下官定会谨记!”
任仲秋还以为陆俭他们已经将货单交上去,都做好了被责问的准备,也备好了一大段说辞来配合刚上演的这一幕。
但是和蔡卞一番交谈之后,他发现对方不像是知道货单的事,这让他心里很奇怪。
偷偷瞥了眼远处的陆俭几人,任仲秋虽从没见过他们,但他们一行人都是普通装束,跟在朝廷官员的队伍里很是显眼,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没将货单的事情说出来。
但现在倒是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不管说不说,都威胁不到任何人了。
“两位大人旅途辛苦,下官已在驿站备了酒席为两位大人接风,不如咱们即刻就前往驿站吧?”
见蔡卞没再开口,任仲秋说道,当即准备将二人迎进去。
“不急,我们又不是来吃饭的,天色未黑,先看看城中的灾民吧。”
蔡卞摆摆手,说着,转头问杨时:“不知杨大人以为呢?”
“正该如此!”
杨时虽是治水使,不负责灾民的安置,但他对灾民也颇为关心,自然同意蔡卞的话。
任仲秋脸色微僵,但没让任何人看出来,笑道:
“两位大人劳顿数日,还不忘百姓安危,博爱之心着实令下官等汗颜!”
任仲秋说着,当即领二人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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