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刘舜从逆子变成了傻子,刘孔喜闻乐见。在刘家大宅的院前,父子俩终于得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语重心长地促膝谈话了。
“太难了!为父太难了!”刘孔感叹着,继续说道:“为父不是不想去省城应试,只是放心不下家里呀!”
刘舜“嗯”了一声应道:“孩儿明白了,父亲就放心地去吧,家里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交给孩儿就好了。”
“傻儿子,书坊产业危在旦夕,岂是你能应付得来的。为父今日外出,本想筹谋一场翻身仗,怎奈迟了一步,被余氏的双峰堂抢了先机,我们刘家的乔山堂危矣!”
刘孔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忧伤,这样的忧伤是刘舜早就发现了的,真心见不得,今日必须将他搞定。刘舜随即说道:
“若是当真危在旦夕,父亲留在家里又有何用,若是前往省城应试大比,一旦金榜题名高中举人,哪怕乔山堂无法东山再起,刘家的生计也有新的出路不是?”
“话虽如此,只是为父已经连续考了六次,每次都是名落孙山。下个月若再考便是第七次了,整整二十一年呀!所谓铁杵磨成针,为父的斗志早已被无情的岁月耗尽了,只怕金榜题名的希望极其渺茫啊!”
果然是无尽的烦恼和忧伤啊!刘舜意识到,好好说话已经不管用了,必须另辟蹊跷了。刘舜于是拔高声调,说道:
“父亲怎能说出如此沮丧的话?屡次落第又如何?父亲仍是众人仰慕的大秀才,别人想去省城应试还没有机会呢!就拿孩儿来说,但凡有个应试的资格,早就奔去省城了。”
还有最后一句话,刘舜调整饱满的情绪,鼓足所有的热情,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刘氏家门的荣光就全靠父亲了,爹你要争气啊!”
刘孔听了这话,顿时昂首挺胸,心中仿佛有了些许的豪气,没想到儿子被人打傻了,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打得好,打得好呀!
刘舜见刘孔两眼发光,嘴角微微上扬,神情略发傲气,似有重燃斗志的苗头,随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这些年,孩儿不学无术,四书五经没有一册能背,连个童生试都未曾报考,自己不读书也就罢了,还常年惹是生非,让父亲费心不少。如今,孩儿不能再耽误父亲的举业前程了。家里的书坊就交给孩儿,父亲尽快去往省城应试吧!”
“此话当真,你真心愿意接手经营刘家的乔山堂?”刘孔惊喜地问道。
“上次被打,经此教训,孩儿懂事了,是真心愿意。”刘舜表明了肯定的决心,随即继续说道:
“请父亲放心,孩儿相信,只要照父亲所说去经营书坊,乔山堂在孩儿的手里,不会更坏,只会更好。”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事不宜迟,为父现在就去整理行装,明日一早出发,前往省城应试。”
刘孔激动地说道,胸中的雄心壮志再次燃起,可谓斗志昂扬。
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起身往屋里走去,拉都拉不住。
“明日就走?”刘舜一阵错愕,追上去问道:“明日就走,会不会太快了?”
刘孔说风便是雨,也不给刘舜一点时间准备。老秀才果然藏得深,风雨雷电皆可藏匿心中。
见刘孔没有回应,刘舜又追问道:“父亲还没有教孩儿,该怎么经营书坊呢?”
刘孔听了,这才笑道:“傻儿子,为父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哪里知道如何经营书坊。还是问老爷子吧,为父也是照着老爷子所说去经营的。”
刘舜突然明白,乔山堂为什么危在旦夕了,罪在刘孔啊!刘舜在背后正想着,又听见刘孔回头嘱咐道:
“不过千万记得,找老爷子取经的时候,关于乔山堂危在旦夕的局面,你可不能跟老爷子说,否则把老爷子气出病了,他可就看不到我金榜题名的那一日了。”
刘舜听了,顿时无语,心想,掩饰问题,谈何取经?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呢!刘孔不敢直面问题,估计是怕老爷子怪罪吧!
老秀才藏得够深,在老爷子面前遮遮掩掩的,还好意思提金榜题名的那日,若不是刘舜今日苦口婆心相劝,他哪能找回斗志,只怕还在家门口忧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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