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幽幽的向前行进,这几日,康仇依旧向往常一样护卫在马车左右,而阮隆却话少了许多,让刘众感觉怪异。
前面有个驿站,再往前就是韩国的土地了,休息一晚再上路才是明智之举。
饭间,一行人向往常一样用餐,阿三依旧贱兮兮,康仇依旧冷漠严峻,怪老头依旧装高人,装长者,只有阮隆反常了许多。
“阮隆贤士,多吃点肉,听说韩国的桃子又大又喜人,阮隆贤士爱吃桃子,到了韩国,一定要多买些。”
刘众给阮隆夹了一大块肉。
“谢君上。”
阮隆低着头,开始食用刘众给他的肉,依旧不多言。
“将军想买桃儿?那可找对人了,我阿三别的本事没有,做生意那是一流的好,将军等着,到了韩国,绝对少不了各位的桃子吃。”
阿三这人虽然听招人烦,但真的是对刘众忠心耿耿,但刘众的心思,现在不在他身上。
等一行人用过饭,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刘众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起身向房间外走去。
阮隆的房间紧闭,房间里已经没有烛火光,像是已经休息了。
蹉跎良久,来到阮隆的房间外,轻敲房门。
“谁呀!”
房间内传来阮隆的询问声。
“阮隆贤士可曾休息?刘众有一事想向贤士请教。”
即便阮隆叫他君上,但阮隆依旧不是他的下人,更不像阿三一般跟着他出生入死,充其量也就是阮隆欣赏他,想要跟着他,帮助他,对人的尊重是必须的。
“君上且等下,我这便给君上开门。”
房间内亮起了烛火光,阮隆吧房门打开。
“君上请进来。”
刘众走进房间,“阮隆贤士在齐国,是齐王渴望得到的大才,却跟随刘众颠沛流离,刘众深感愧疚。”
“君上,阮隆择君上,是阮隆的决定,君上对阮隆来说,是保护伞,更是舒心之人,阮隆为君上做事,心安。”
曾经在齐国宅院里,阮隆已经表明了心意和处境,刘众当然清楚。
“阮隆贤士一路随我出谋划策,为刘众分忧解难,刘众感激贤士,只是最近刘众有一事不明,望贤士解答。”
“君上请讲。”
“贤士自离魏国大梁城后,一直少言寡语,为何?”
阮隆对他推心置腹,问题无需拐弯抹角。
阮隆听了刘众的话,有些沉默,良久,才慢慢回答,
“如今的君上,越来越像个君上了。”
阮隆站起身,关上门窗,又转回来,
“君上在大梁与公孙衍设计范雎一计,虽为大局而设,却让人惧怕,君上之计策,狠辣独到,非贤者之为啊。”
刘众听着阮隆的话,顿时一愣。
他也是臣子,是燕国的臣子,燕王为大局,为实行乐毅的计策而打压他,才导致刘众出使齐国,但这件事,又怎么能不让他失落呢。
如今阮隆跟着他,他设计范雎之计,心里没有看法,那确实不正常。
“贤士教导的是,刘众之计,非君子之为,非贤者之仁,望先生多提点刘众。”
现在这种情况,刘众不能反驳阮隆,越反驳就会越失人心。
“尚书中说,恃德者昌恃力者亡,君上虽非恃力,却是权术之谋,谋的是范雎之心,却会让追随者惧怕,若事情败露,君上将会失人心啊。”
阮隆有些语重心长。
刘众站起身来,向阮隆行了一礼。
“贤士对刘众,好比水潭之影,时刻提点刘众,请贤士受刘众一拜。”
阮隆这么说,等于已经完全把心交给了他,跟他去秦国的人虽少,但兵不在多,在于精,凝聚的力量,要超过数倍散漫的力量,他怎么能不感动?
“君上之为,乃是君者之为,君者,为天下谋,非贤者为名之谋,然君上乃是燕国臣子,无百姓护佑,为天下谋,虽名动一时,久之,却会被天下唾弃,
若君上要为天下而谋,当有百姓护佑方可,臣子之谋,适可而止,商鞅之死,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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