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连拷打了这么几天,忍不住的薛田也未尝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但他并不觉得贼军能攻破豫章。既然如此,不如咬牙死撑下去,等外面的贼军被平定,自己早晚还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他和必死无疑的吴崇甫,终究是不同的。
见薛田打定主意不理自己,吴崇甫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叹道:“可怜啊,一名如此忠义的军官就这么惨死牢中,死后还要被钉上一个通贼附逆的罪名,本公子真是替此人不值。”
吴崇甫这句话,薛田当然明白他是在说自己,而且仿佛自己必死似的,顿时有些不痛快了,背对着他哼道:“某身正不怕影子斜,真相早晚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天真!”
吴崇甫摇了摇头,冷冷的道:“还真以为自己能重见天日?本公子告诉你吧,就算现在赵迁翰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也根本不可能帮你平反。若是这么做了,岂不是说先前的大动干戈全是错的?他赵迁翰被耍了,葛斌被耍了,杨文登被耍了,崔洪亮更是闹了个大笑话,整个豫章官府如此轻易的被一伙贼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吃了大亏?
而且,你被拷打了这么久,心里难道就真的一点怨气都没有?”
这番话,如同黄钟大吕,重重敲在薛田的脑袋上。他眼前一黑,激荡之下差点没晕过去。
然而,吴崇甫的话还没完,又给了他第二记当头痛击。
“就算赵迁翰心胸豁达,能够忍你,但鲁家呢?与其那么麻烦,大家每个人心里都不利索,还不如直接敲定了事实,让你死在牢里,一了百了,大家都省心。总之一句话,豫章官府不会错,鲁家也没有错,只能是你薛田错了,反正你又没什么背景,死了也没人帮忙出头。薛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薛田沉默了半晌,一直没有说话。
或者说,他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能从几天的拷打中支撑下来,就是靠着平反昭雪的信念,现在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被吴崇甫彻底击溃,薛田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一时间心如死灰。
“这就束手待毙了?”
见薛田这副模样,吴崇甫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成功了,诱惑道:“不想活着出去了?就算自己真的活够了,好歹也为一家老小想想啊。”
薛田仍旧沉默着。
就在吴崇甫差点以为他受不了打击,已经昏迷过去的时候,薛田终于开口了:
“吴崇甫,某知道你这几日在琢磨着什么,但是,就凭那些流贼,打不破豫章的,别费那个心思了。”
终于松口了!
尽管没直接承认,但吴崇甫一下子就听出了薛田心中的顾虑,胸有成竹的道:“我主陈子云虽然已经做的够好,但起兵的时间终究太短,根基不够。光靠他一己之力,或许的确不足以攻破豫章。鸿帮之流更是小家做派、不足与谋。但算上咱们,情况就不同了。你我若联手,在城内配合义军,至少能有五成把握!”
五成!
如果说吴崇甫预料中的白袍军能攻破豫章,只有三成把握,那若算上自己和薛田,应该能达到五成了。
这个几率,已经足以让吴崇甫去赌一把了。成与不成在两可之间,全凭天意。
“我主陈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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