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夏良弼首先起身,再给陈子云行了个礼,说道:
“回将军,属下乃桂阳人氏,曾经在桂阳郡做过百夫长,因受到吴氏子弟陷害导致被逐出军中,只得来寻阳投奔族亲。”
说完后也不坐下,而是站到了一旁。
燕闵这时起身,同样对着陈子云行了个礼,道:
“回将军,属下祖籍镐京,被外族侵占后迁往弋阳,在弋阳从军,兵败后属下就离开了军中,来到了寻阳县。”
陈子云看着夏良弼,这个人表面看上去相貌平平,属于扔在人堆里就会消失的那一类。
但是仔细观察他时又会发现他的与众不同,眼神散发精光,虽然体形偏瘦,但是却站的腰杆笔直。
寻常义军和陈子云独处时大多都是紧张得口不能言,眼中带有慌乱神色。
而此人的回答字字铿锵有力,对陈子云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情。
燕闵则正好相反,相貌俊朗,衣服虽旧,但却干净整洁。
在这大乱的县城里,就好像鹤立鸡群一般。
此刻直视陈子云看来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行坐答话也都张弛有度。
夏良弼和燕闵被带进帐中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陈子云要跟他们商量刚才提到的事。
此刻帐内只有三人,陈子云也不再像面对义军时紧绷着脸的样子,脸色放缓了下来,对着二人问道:
“我义军自破城后,攻占县衙,再到攻破肖府和控制县城,你们想必也知道此中过程,我想问你们对义军的未来有什么建议和看法?”
夏良弼和燕闵以为陈子云带他们进来是要吩咐义军训练事宜,没料到陈子云问了一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不由都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样的问题他们觉得很是敏感,当着义军最大的头领指出义军的不对总归不好。
但要他们拍义军的马屁他们也有些不愿意,所以此刻正左右为难。
“有话但讲无妨,不管是好听的不好听的都无所谓,只管说出你们的心里话!”
见到二人愣神,陈子云开口鼓励了一句,随后又开玩笑道:
“就算你们说我这个贼头不自量力、义军不堪一击诸如此类的话也无碍的。”
夏良弼和燕闵听到陈子云这番话都有些惊讶,有这份胸怀,足见此人的不凡!
二人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说不准…”
“或能成事!”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答,却又不尽相同,但陈子云对夏良弼的话有点好奇
“哦?说不准作何解?”
“属下看将军的行事和义军的队形颇有章法,不声不响的攻进城内不说,将军不占据城门而放走那些富商大户这点更是令属下佩服,没了这些人的带头,寻阳县就再也没有人能与义军抗衡。
但是,恕属下直言,将军如此见识,岂能不知道朝廷的强大?
眼下的义军不管是训练和军备都不足以和朝廷军队相提并论,恐怕连郡兵都稍有不足。
若是鄱阳军队来攻,义军难有胜算!”
听到了夏良弼的想法,陈子云大喜过望。
仅凭这一番话,足以证明此人是有见识的。
但是义军不占据城门这点却说的不对,那时人心未定,人手不足,陈子云只能带着众人龟缩县衙。
但凡人心稍稍稳定,他早就去占了城门了,一群群的肥羊逃走,他现在都还在肉疼。
“放心,鄱阳仅有守城军三千,郡兵三千,不说眼下鲜卑人正攻打武昌,就是平时也不可能轻易动用军队,所以我料鄱阳城必不敢派出军队。
而郡兵又要管理城中人口、巡防等差事,到时候能派出来几百郡兵都算高看我们了。只要义军扩军后,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听着陈子云好像满不在乎的一番话,夏良弼暗暗心惊。
如果只是后面那句,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但是鄱阳城的守军,郡兵数量,以及军事分配,这种事情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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