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你们骆家不得好死”
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只见骆家庄口的牌坊下,一根麻绳拴在上面,身着袍子的人影挂在上面,脖子扭曲显然吊死了。
下方十几个男女哭喊声不绝,有个年轻人最是激动,拿着把菜刀脸色涨红,被其他亲朋好友拉住才没冲进去。
骆家庄内,几十个手持出头的佃户站在里面观望,猛然见熟识的刘老汉死了,也不知该怎么办。
为首一个穿着员外袍的老人,脸色阴沉背着手,看着刘家的一伙儿亲朋:“刘武,刘老汉的死跟我骆家没关系,莫名吊死在我骆家庄口,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反到骂我不得好死!”
“你骆家仗势欺人,若非用一块荒地换我刘家的好田,我爹岂会被气死。”
“是他自己答应的”
争吵哭丧声不断。
黑羽卫疾驰而来,寒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朗声道:
“武安侯到,都给我跪下!”
庄子里瞧见大队骑兵冲了过来,霎那间都收了声,急急忙忙全部跪在了庄子内外。
黑羽卫四散守在庄子各处,马车在庄口停下。
曹华来到骆家庄外,抬头打量牌坊上的尸体,是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头,在这年代算高寿了。
身上没有伤痕,应当是踩着牌坊的石墩吊死的。
打量几眼,没看出什么东西,便望向了刘家几人:
“怎么回事?”
为首的刘武是死者的小儿子,虽然听说过曹太岁的威名,但种田的小百姓那里管的了这些,见是个大官,便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大人,家父被骆家蒙骗签下的田契,结果事后被骆家庄篡改”
“你血口喷人!”
骆员外立刻恼怒,急匆匆跑到曹华面前跪下,哀声道:“小老儿冤枉,田契白纸黑字签下,刘家事后反悔才污蔑小老儿”
“行了行了!”
曹华摆了摆手,打量着大腹便便的员外,伸出手:“田契在吗?给我看看”
骆员外连忙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双手递了上去。
寒儿见状,本想唤过随行的行家过来查看,却没想到公子直接就借着阳光眯眼打量起来。
曹华发家以前也不是没造过假,比真的还真,虽然不是字画丹青行当,但对细节方面的要求近乎苛刻。
田契明显是真的,画押按了手印。
曹华来到石头下方,抬手捏住尸体的大拇指仔细对比,纹路严丝合缝没有问题。
他仔细打量许久,才在田契上发现有一个字的笔画,因为时间缘故墨迹有细微差异,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把大梁改成了天梁,两地相距二十来里,恐怕问题出在这地方。
曹华见状,偏头看向骆员外:
“不是啥大事,老实交代吧。”
骆员外脸色微变,连忙唉声道:“小老儿冤”
曹华轻轻抬手。
抽刀声此起彼伏,百余名黑羽卫刹那间冲进庄子,把骆家上下老小全部按在了地面,官刀放在了脖子上。
骆员外喊冤的声音戛然而止,扑通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小老儿知罪,我我与吴县丞有些交情”
曹华把田契扔地上,指了指上面的尸体:“你和天王老子有交情都没用,逼死人怎么陪你自己说,你硬要抵命也可以。”
他本想按律办事,可刘家老爷子毕竟是自己吊死的,这事儿顶多打一顿板子,还不如给受害者一些经济补偿。
骆员外脸色发白,那里敢再造次,颤声道:“小老儿赔可以,但那块地真还不回去,那是城里大人看上的,小老儿只是做个顺水人情”
“那位大人,说出来听听。”
曹华吸了口气,让寒儿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骆员外犹豫少许,还是咬了咬牙:“吴县丞交代的,小老儿也不知是那位大人。”
曹华既然管了,那就管到底,转头对寒儿到:“去把那姓吴的带过来。”
“诺!”
寒儿当即翻身上马,领着十余名黑羽卫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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