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和陶才人虚以委蛇,王妃却还不肯与陶才人疏远冷落……这还真令人忧愁,难道,这种事还需要向兰庭请教对策?周王深深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人,越更长叹不绝了。
袁箕这日面色凝重的回到内宅,脾气还没发出来,就见老妻掀了帘子入内,一脸的期待:“听说朝堂上今日有御史弹劾皇后及皇长孙,情形如何了?成国公府的谋划应当会大功告成吧,储位一遭废弃,皇上便立时恩顾贤妃娘娘及其父族,俨然也是对沈皇后彻底失望,沈皇后已经失了母仪天下的资格,只要贤妃娘娘登临凤座,齐王殿下不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秦王与周王还如何与齐王相争?”
洪夫人不是没有发觉丈夫脸色沉凝,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袁阁老端高威严的架势,压根不察她家夫主已经忍不住要暴怒了,一挑眉头连连冷笑道:“顾氏那浅薄妇人,无非是仗着圣德太后及周王妃的势才敢如此张狂,待周王失了势,圣德太后怕都得从慈宁宫中迁出,赵兰庭区区一介修撰还能护她横行不成?我且看看到那时顾氏还敢不敢在我面前伶牙俐齿。”
“夫人是早就听闻了成国公意欲谏言废后?”
“那日宴会上,就有成国公府的亲朋这样言语了,皇长孙犯下桩桩罪行,与沈皇后一路来的包庇放纵脱不开干系,皇上既然都已经忍无可忍废了皇长孙储位,废后岂不成了理所当然?要说起来沈皇后的德才出身确然多有不及贤妃,根本便没有资格母仪天下。”
“简直一派胡言!”袁箕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大觉掌心闷痛,捧着手腕连连甩了几甩,怒视着洪夫人:“皇上废黜东宫时如此迟疑,正是因为顾虑着皇长孙乃是孝慈太子的唯一骨血,下了决心将皇长孙废黜是逼不得已!皇上甚至迟迟不下圣令将皇长孙迁至凤阳高墙,只是幽禁于南台,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心里愧疚于有负父子祖孙之情!沈皇后乃孝慈太子生母,皇上纵然不念多年结发之情,又哪里连让故太子的生母得以尊养都罔顾!
好端端的局面,竟然就这样断送,亏你还和顾氏这么个妇人斤斤计较,自觉可以扬眉吐气了!
贤妃登不登凤座齐王是不是嫡子有何重要?故太子之下有哪
位皇子还是嫡出?齐王居长,立长也为名正言顺合礼合法,你们偏要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皇上此时心中正觉愧恸,万家竟然蹿掇着御史谏言废后,有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怎不气恨万家及贤妃?皇上这才刚给了贤妃、万家一点甜头,他们竟然就摁捺不住急于夺权,亏你也还觉得这等愚蠢之行顺理成章?
沈皇后出身低微,纵便敬妃也出身低微,可宫里还有贵妃还有和嫔,还有多少出身世族的妃嫔,贤妃的家世便为首屈一指了?祖法早有规限,选秀不从权贵门第擢择,沈皇后出身低微又如何,我朝自建国以来还不乏出身贫寒的皇后?你们指谪沈皇后的出身,就是斥诽祖法制定荒谬!”
洪夫人被袁阁老这番狂风骤雨般的斥责骇得瞪目结舌,半晌只知摁着胸口。
“先帝时的那回教训看来你一点都没有记在心上放在眼中,而今竟然还是如此愚昧糊涂,我看你日后也莫再出外去和官眷应酬了,横竖不会对家门有一点助益,你若是……若是及时告知我成国公府竟然会动此愚蠢的念头,我及时劝止,局面也不会恶化至此!你可知道,贤妃已经再度被贬斥,降位为贤嫔,齐王至今仍跪在乾清宫请罪呢!”
太师府里,春归也听说了这件其实意料之中的新闻,顺口便对三夫人、四夫人提了一提,四夫人“扑哧”笑了出声:“贤妃这才得封几日?转眼又成了贤嫔,万家这回乐子可闹大了,就看成国公府这回还会不会大宴宾客,恩谢皇上此番到底还是留了情,要干脆又把贤嫔降位为选侍,这场笑话就闹得更大了。”
“皇上的留情,说明还没有彻底断绝择齐王为储的念头。”三夫人一语中的。
春归颔首道:“毕竟出头的是成国公府,连贤嫔都是受了迁怒,齐王在此情势下也不至于仍然坚持废后之谏,务必是要择清他自己的,皇上虽说不会因此彻底对齐王绝望,但应当也会减分,袁阁老那伙人只用齐王居长应立储君的论点,说服力就大大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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