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太后之外,最引人瞩目的一个却是周王的才人陶芳林,因为她最最谄媚,哄得张太后一直笑声不绝,然而这也导致了陶芳林被灌了不少菊花酒,终于忍不住人有三急。
她脸红耳酣的暂时辞席,随着宫人指引如厕完毕,许是吹了不少山风的缘故,更觉得脑子发重脚底轻浮,喝了酒的人行止终究有失谨慎,陶芳林就不那么情愿再往东望亭继续谄媚陪笑了,她急需一个清静的所在偷一偷懒缓一缓神。
不觉间就走到一处花榭,竟见设着个碧纱橱,且里头还有一张贵妃椅,陶芳林便忍不住往上歪靠一阵的心思,往贵妃椅上一躺,长长舒了口气。
她距离上一次来万岁山登高,已经相隔两世。
那回她是以一品夫人的身份,因为赵兰庭已然跻身内阁,成为建国以来最年轻的首辅。
但众所周知的是,她与赵兰庭早已夫妻失和,她这个首辅夫人,不知是多少无聊妇人口中的笑料。
关于那一世,她从来没有好记忆。
真应感激上天让她得以重生,在未嫁之前,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顾春归,曾经是她最艳羡的人。而这一世,自己终于取代她,成为了殿下的枕边人,所有的一切都从根本发生了变移,过去的一切都必将不再重演,没有顾春归的连累,殿下就不会功亏一篑,他能得到他想要的权位,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爱宠和荣华,天下女人无不以此为愿,那时她就会成为天下女人最艳羡的人。
而不是一封休书被弃大归,双目皆盲饿病致死,那些铭心刻骨的苦痛她再也不会尝试,所有的荣宠她都将依靠自己的双手获得,她原本不该沦落到那般境地,只可惜自己嫁错了人,赵兰庭,迂腐愚钝,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她。
躺卧在贵妃椅上的女人,唇角带着显然的笑意,十分享受远离泥沼能够掌控一切的洞明,因为自从重生以来,她的确通过步步为营扭转了命运,嫁给了自己
虽怀爱慕却一度不能接近的男人,取代了自己长义艳羡又一度妒嫉的女人。
忽而却听脚步声,由远及近。
陶芳林并不惊慌,因为她听出了是两个女人的脚步,东山也的确只应有女人,圣慈太后选在东望亭饮宴,这么多的宫妃贵眷陪随,东山必须禁严,连皇子、宗男都不会允许涉足一步,要知道圣德太后寿诞上的闹剧过去不久,弘复帝当然不会允许重阳宫宴又再闹生丑闻。
她照旧歪靠着,听那两个女人说话。
竟然是齐王妃和徐氏。
徐氏的丈夫申文秀虽说当选庶吉士,但还远远不够为妻室请封的资格,论来徐氏今日根本不会受邀,但徐氏却是齐王妃的姨表妹,漳州徐与建宁桑,原本就是世代姻亲。
因着齐王妃的缘故,徐氏被带携着来重阳宫宴倒也不算离奇,只是却避到这样僻静的地方来说话,多少就会引发陶芳林的猎奇之心了,她几乎摒声凝神的偷听
“好容易来次万岁山,淑儿怎么拉我来了这个僻静地儿,这里可没菊花可赏,若说是要讲些交心话,哪用急在此时,改日你往齐王府去,还怕旁人叨扰了咱们私话不曾?”这是齐王妃的声气儿。
“笙姐姐,我是实在等不及了。”徐氏嗓子里带着浓浓的悲苦。
“淑儿!今日登高祈福,宫宴上可见不得眼泪!”齐王妃下意识就低沉了声儿:“什么急话,你可都得缓缓的说。”
“我就想问一问姐姐,知不知晓能够让人死得无知无觉的毒药。”
“是谁给了你委屈不成?”齐王妃的声气儿却又缓和下来,似乎还带着点莫名的笑意:“这种药不是没有,可淑儿你从来都是连只蚁虫都不忍心伤着的,究竟是谁把你给气急了,说出这种违心逆性的话?”
“还能有谁?无非我家那个贱婢!”
“是你上回说的那个名唤盼顾的婢女?”
陶芳林一听这话,细长的眼角攸忽间就撑圆了,身体也从疲懒的姿态兀地绷直,指甲掐进掌心她也不觉刺痛。
盼顾,是上一世在她生命里不能抹消的最大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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