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躺了两日,些许皮肉伤便好的差不多了,再次让李元恺感受到自己这副身子的强悍程度。
周白桃和张九娘死活不让李元恺踏出家门一步,说是要等他那便宜老爹李绥回来,才准恢复他的自由。
无聊之下,李元恺只得成日在家中土院练拳,发泄着旺盛的精力。
李元恺识趣的没有再提练武和天下大乱的事,因为听说那晚奶奶把村西头的瞎眼老书生狠狠揍了一顿,大半个村子的百姓出门围观,就是没谁敢去劝一句。
最后还是保长许老头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才让周白桃熄了怒火。
老瞎子不明所以横祸天降,哭哭啼啼大半宿,村里人唏嘘不已,听说这两日都没敢在家门口拍案说书。
李元恺只能在心里默默为老瞎子说声骚瑞,让他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锅,大不了下次多攒几个鸡屁股给他送去,老瞎子就好这一口。
肥山雉炖了香喷喷一锅,一家子美美吃了两天,那身漂亮的虎纹羽毛也没浪费,张九娘心灵手巧,拿针线串成一圈像顶发冠,李元恺戴在头上,顿时有种印第安酋长的赶脚,成日带着小琰儿在院子里怪声大叫,气得周白桃骂他被山中精怪迷了心智,疯疯癫癫。
这一日午后,刚吃过饭,李元恺懒洋洋地吊在院子里一棵歪脖子枣树上乘凉,奶奶在屋里带着小琰儿午睡,张九娘坐在树下摘着一篮子清晨拔回来的野菜。
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元恺眼皮睁开一条缝,老远就看见保长许老头拄着木杖心急火燎地往自家走来。
偷偷在心里嘲笑平日慢斯条理的许老头也有步履如飞的时候,李元恺没当回事,闭上眼准备继续做梦当他的大将军。
许老头在李家土墙外停下,趴在破木板门上伸长脖子朝里望,瞧见院中有人,急切地压低声音喊道:“李家娘子!李家娘子!快快开门!老夫有急事!”
李元恺睁眼瞥见,懒懒地嬉笑道:“老许啊,你这个样子很像趴墙根哦!要是被牛婶瞅见,怕是又要说你图谋不轨~哈哈”
许老头用力拍了一下门,恼怒地低吼道:“浑小子少放屁!赶紧开门!你家出大事啦!”
“能出个啥子鸟事~”李元恺脚一松从树上跳下,拍拍手不以为意地嘀咕一声,慢吞吞地去给许老头开门。
吱呀一声打开门,许老头气喘吁吁挤了进来,一双老眼死死盯住李元恺,瞪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爹死了!”
“什么!?”李元恺眼珠一瞪,好个许老头,大白天的上门诅咒咱老李家!这还得了!
“我泥玛!~”李元恺大怒,转身就要去院子里找棒子。
牛村保长又如何,敢咒我爹,锤不死你!
张九娘离得远些,没有听清二人说话,只是看李元恺怒气冲冲地抄起一根柴棒,急忙站起身喝道:“元恺休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许老头吓得在院子里连连躲闪,举着木杖颤巍巍发抖,扯着脖子厉声喊道:“丑牛!浑小子!莫胡来~老夫这点身子骨可经不起你折腾!”
动静吵醒了周白桃,奶奶抱着睡得迷糊的小琰儿走出屋子,皱眉喝止道:“丑牛儿住手!许保长啊,有何事你且慢慢道来!”
李元恺杵着柴棒怒视许老头,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杖毙的架势。
许老头连忙小跑躲到周白桃身旁,擦擦冷汗,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注视着他的老李家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老夫刚得到县府传话,说是李绥两月前在丰州......殁了!”
李家简陋却干净温馨的小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张九娘满脸痴傻,整个人僵住,手里的菜篮子砸落,洗刷干净的新鲜野菜掉了一地。
李元恺愣了一下,才想起殁不就是死了的意思,可是这一回他没有发怒,看许老头满面悲戚,绝不像是胡说。
一瞬间,李元恺讷讷发呆,胸膛好像堵住一般,憋闷的难受。
奶奶周白桃最是镇定,虽是满脸铁青,但她一手抱着小琰儿,微微发颤的身子轻轻倚住门框,盯着许老头厉声低喝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绥虽在军中驻守,但眼下边关并无战事,他怎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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