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大司马”的老者哼了一声,道:“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当同舟共济。我前日上奏的折子,你在邸报上是没看见吗?”
另一人笑道:“大司马扳倒魏珰之心,如今尽人皆知。只是,在四月间大司马就在信中提及了王恭厂,这件事,现在可不好向皇上交代。”
老者怒道:“陈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原本商议的是让你炸掉王恭厂,以示天警。可没让你把半个京城都掀翻了!这数万百姓的性命,只能算你头上!”
只听那个名叫陈光的人笑着说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魏珰简在帝心,寻常的天灾异象如何能扳倒他?打虎不成,必为所噬;东林诸公,历历在目。卑职怎忍心让老先生步东林后尘?”
老者又重重哼了一声:“东林奸党,祸国殃民!休要再提他们。我给你再加三万两,拿了这笔银子,回你的老家快活去罢!”
“爽快!”
陈光的声音终于透露出一丝热情:“今日一别,自当冥府再会。大司马先扫东林,再除魏阉,不世功业唾手可得……”
“信件拿来!”老者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一阵摸索声,想必是陈光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
“大司马在四月间,循例监督视察王恭厂兵器火药。这封通知信,我留之何用?”
陈光话音还未落,他的脚步声就骤然接近李天赐藏身的火炉处。
“焚之!”
陈光手一扬,那封信就向火中飞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变故突然发生了。
“啊?”
“啊!”
“啊!!!”
这三声“啊”分开来自老者、陈光和李天赐。
原来这老者看着陈光临时起意要焚烧此信,最先忍不住惊呼出声。
陈光在近距离靠近火炉把信扔出手时,突然发现炉底竟然藏有人,这一惊自然也非同小可,他立即认为这是老者埋伏的死士,下意识的把手中信封当做武器砸向李天赐面门。
而李天赐也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这封信,藏身之处的暴露也让他肝胆俱裂,自然大喊出声。
这些事看似繁琐,其实几乎是同时完成的。李天赐到底是年轻小孩身体,反应最快。他立即抓起这封信往怀里一揣,起身抬腿“砰”“砰”“砰”把周围木块踢向二人,接着转身就往门外跑。
刚才陈光和那个大司马老者那番文绉绉的对话,李天赐其实没太听明白,什么先除这个再除那个的?
不过这些又跟我李天赐有毛关系?老子只想回到21世纪!
但是王恭厂大爆炸是这二人策划的,倒是听的一清二楚,无可置疑。这等滔天大罪,被一个外人窃听,自然是要杀人灭口。李天赐对于这一点,也是了解的明明白白,无可置疑。
既然此地没有时光机器也没有UFO,那自然毫无价值了,所以他起身二话不说,立即打算逃之夭夭。他可不想再死一次,鬼知道还能不能重生?
“小贼,别跑!!”
“留下!!”
如果说李天赐只是感到恐慌,那么陈光和老者,感受到的就是赤裸裸的恐惧。炸毁朝廷在京师内城的火药库,炸死了上万人,通过伪造这样的天灾异象来逼迫掌权的魏忠贤下台,这本身就是一步大险棋。一旦事发,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承担的后果。
陈光在经历了最初的疑虑之后,立即把对老者的怀疑感丢到九霄云外。原因无他,李天赐年龄太小了,身手也很莽撞,不可能是老者埋伏的人马。而老者看见李天赐和陈光对打的情景,自然也不会认为他们是一伙的。这时看见李天赐要夺门而出,自然都是惊呼出声。
陈光揉身而上,涉及身家性命,一向自诩斯文的他再也按捺不住,势若疯虎般的扑向李天赐。李天赐听闻脑后风声,也无法再直走大门,只得侧身躲过。但这样一来,陈光又重新占据了房内通往大门的道路。
陈光双脚一跨扎了个马步,右手从靴中抽出一把短匕,就这样把路一挡。接着双目圆睁,恶狠狠地问道:“小贼!是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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