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听他的话,坚持出城,守卫也不再阻拦,任由二人过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守卫暗骂一声。
“傻子!”
……
青州府城外已是一片雪海,白茫茫的扎的人眼睛生疼。
眼前已经没有了路的痕迹,陈启他们只能靠着记忆操纵着马车。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认定了出阳县的方向,驾着马车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
……
陈启他们已经出城一个下午了,到处都是雪,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是向着出阳县的方向不断走着。
路边的村子都塌了不少房子,陈启和刘二叔的心里不由得一沉。
这里都塌了,怕是陈家村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时代村子的房子一般都是土夯墙和茅草顶,这种房子容易搭建,但承重能力很差,一旦落上过重的雪就极易倒塌。
甚至在夏天,大雨都有可能冲塌了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呼啸的风雪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
陈启和刘二叔身上早就冻僵了,但心里更凉,他们隐隐意识到,陈家村应该也遭受了大灾!
不过怀着心里那一丝丝侥幸,两人没有绝望。
虽然身体麻木,但是回家的热情,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
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
天色完全黑了,他们几乎是走几步一停。
刘二叔的那匹老马都遭不住了,马鼻子里喷出的热气都透着寒气。
这次回去即使不死,怕是也再跑不了远路。
刘二叔此时也顾不上心疼马了,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心里狠狠想着,这次能回去,老子给你养老送终!
大雪已经及膝,马车已经拉不动了,两人索性弃了车子,直接骑马。
然而,在这种天气里,骑马无疑是个危险至极的行为。
两个人不知多少次摔倒,又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
犹是陈启习武有些日子了,也还是受了伤。
陈启的身子早就冻僵了,也感觉不到疼,不过从自己左半边身子提不起力气来看,左胳膊应该是脱臼了。
刘二叔反倒好上许多,除了衣衫狼狈之外,没受什么伤。
陈启这才意识到,憨厚话多的刘二叔,竟也有一身不俗的本事。
只是不明白之前他为什么甘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车把式,以刘二叔表现出来的实力,起码也能谋个不错的活。
显然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两个人现在一心想着往回赶,连喘气都费劲。
大概已经到后半夜了,风雪渐渐小了,二人已经进入了出阳县的境内。
没有走县城的大道,刘二叔直接从小路横了过去。
雪已经没到胸口了,老马也几乎力竭,不知是不是能体会到主人急切的心情,哪怕到了极限,也强撑着破入雪地。
两人到陈家村村口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披星戴月,连夜赶回来,却并没有什么犬吠的声音。
一片死寂。
此时整个陈家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村子大部分被雪掩盖,但凡还露出来的,都是些断壁残垣!
陈启认出了那间倒塌的房子,是村口的陈六子家,如今只剩下一面墙了!
陈启和刘二叔的心沉了下去,两人在村头分开,各自回家查看。
……
“玉娘……”
陈启呆呆地望着远处那塌了一半的茅草屋,一颗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他还是回来晚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要犹豫。
或许早半天回来,情况又大有不同,起码一切发生的时候,自己还在她身旁!
“玉娘!”
陈启有些疯癫地朝着前边冲去,几乎半人高的积雪,让他生生扒开一条道!
“玉娘!”
陈启就像个疯子一样跪在地上,疯狂地扒着倒塌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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