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发出的巨响,很快就吸引来附近的马蹄声。拳头的剧烈疼痛感让状如癫狂的宇文钧略微清醒了一点。
马蹄声越来越近,是一队值夜巡逻的披甲武士。皇城之下宵禁甚是严格。排头之人人座下高头大马,金面长须,虎目浓眉,腰间还悬挂着一块金晃晃的吊牌,分明的刻着几个大字“天宝将军”!
为首之人正是宇文成都!大隋丞相宇文化及的二儿子,整个丞相府,除了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就是公认的一家之主。更何况这是大隋朝公认的天下第一猛将,天生神力悍勇无匹。自然,此时是没人知道还有个叫李元霸的病痨鬼,比宇文成都还要凶悍异常。
“何人在此处喧哗?”
宇文成都雄浑的声音震得宇文钧耳朵都有些许发疼。强压怒火躬身施礼道。
“见过天宝将军!在下乃相府的棍棒总教习,奉丞相之名护送翡翠玉珊瑚回府。这不,刚到门口就被没眼力见的给我拦下了。小人心情不佳,和他发了两句脾气,一时惊扰大驾,还望天宝将军恕罪。”
宇文钧在相府厮混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宇文成都的厉害。虽然很想一刀劈了面前这人再扭头进去砍死那畜生,可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在宇文化及面前实打实的三脚猫——不仅做不到,反而会让宇文成祥随了心意省去除掉自己的麻烦。
“哦?”金盔金甲威风凛凛的马上大将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这才微微正眼看了一眼和自己对话之人。
“你是我相府的教习?我说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宵禁莫要上街莫要喧哗,你二人速速离去吧!”
宇文成都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率队巡逻向别的方位。既然是自己府上的下人,自然不必处罚,随意离去便是。法不外乎人情,更何况在这长安城,我宇文家随便说几句话,和圣旨律令也没什么区别。
宇文钧看着身披重甲如着轻衣便衫的庞然壮汉反身离去,心中怨忿渐渐被无力感一点点填满吞噬。
“别说是杀宇文成祥要先过宇文成都这一关,就是那些看家护院的高手一拥而上也不是我能抵挡的了的。”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凭什么狗日的宇文成祥这种败类窝囊废就可以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却没人制裁?就因为他投了个好胎?就因为他宇文家位高权重?”
“凭什么我一步一个坑,一滴汗水摔八瓣,寒冬腊月酷暑三伏不停歇的勤学苦练,也只不过是宇文家的一个区区棍棒教习?一条狗而已!”
“凭什么我兄嫂一家遵纪守法恪尽职守,一辈子悬壶济世,救了多少人命?积了多少阴德?这样的好人就没有好报应,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凭什么他宇文成都可以命满大隋,就因为他天生神力?凭什么他宇文家可以独断朝纲欺上瞒下?”
“凭什么这世道就如此不公平,凭什么对我,对我兄嫂一家就要落得如此下场?”
“我要报仇!我要这宇文家鸡犬不留!即使这世界不公平,我也要做那个别人嫉恨的不公平!我要让整个宇文家,我要让着整个天下都再不敢欺我辱我!我要让这群狗贼一个不剩的给我哥哥一家赔罪!”
杨谅等人默然无语。在场几人都不是咄咄逼人之辈,听过宇文钧的经历遭遇无不动容。
虽然早就有预料,宇文钧此人十有八九是在宇文化及府上出了什么变故才行此策,然而当他将真实的经历讲出来,众人还是唏嘘不已。
眼下这个天下,虽然以皇宫里的人来看,仍旧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毕竟每天朝臣饮酒作乐寻花问柳没有丝毫的忧愁可言。但是全天下的老百姓却是真真正正的苦隋久矣!
在朝廷有越王杨素、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父子把持朝纲。宇文化及贵为当朝宰相,深受天子杨坚的宠幸,宇文成都也是武功卓绝,为大隋外击边疆内镇反贼,立下无数战功。
宇文家族的兴旺不是没有理由的。越王杨素更是当今天子的手足兄弟一奶同胞。杨坚年岁渐大,日渐昏聩。宇文化及与杨素两人狼狈为奸,终日以陷害忠良为乐。很多时候,天子下达的旨意经由二人的传达,就完全变成了两人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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