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深意,微臣不敢妄加猜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现在还不是攻打李唐的时候,一口吃不成胖子,即便如今我们打赢了。也没有精力平定各地的叛乱和反抗。届时内耗外围,恐怕大好局面将会有所变化。”
赵匡胤摸着胡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唐月轻跪的膝盖疼,身子不舒服的扭来扭去,张德见状,拿了一个垫子过来,唐月轻感激的看了张德一眼,垫在腿下。
赵老大很矛盾,若是能在有生之年一举平定天下,必然是锦上添花的一笔,可万一有失,诚如唐月轻和几个重臣所言,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掌控了。
“莫非真的要等几年才行?”赵匡胤理不出个头绪,下不了决心,便有有意无意的问唐月轻。
“陛下,您正当壮年,春秋鼎盛,何必急于一时?等个三五年,李唐必然有变,那时可一鼓而定,若是急功近利……”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朕再和几个朝臣商量商量。”
唐月轻如蒙大赦,拱手道:“微臣告退。”
延福宫外的天空残阳如血,火烧云铺满天空,连宫中广场上的砖石都是红彤彤的。唐月轻抬头望了望,赵老大成是动了李煜的心思了,可南唐还有顾陵,韩重登,温晖这样的人杰,气数未尽,自己还是早做准备吧。说不准又要去江淮这个烦人的地方。
之所以说江淮这么烦人,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了,对于南唐来说,这里是进入中原的窗口,也是北方的屏障,双方无论谁想动手,都绕不开这个让无数人忠骨埋野的地方。
一路上坐着马车回到家中,李涟已经在等候,见唐月轻回来了,上前问道:“听处恭说陛下打了你们板子?严不严重?”
唐月轻坐下喝了口水说道:“只是给徐家一个交代,禁卫也不敢真下手,都是相熟的,何况燕王也在。”
听了这话,李涟才放下心了,转而忿忿不平的说道:“徐家有错在先。为何单单罚咱们?陛下这事做的真是有失公允。”
唐月轻握住李涟的手说道:“哎呀,咱们也烧了他家房子,这面子上落了他家,也不算亏。”
李涟没有说话,心中显然不能理解。唐月轻觉得好笑,拉着她坐下,给她捏着肩膀说道:“中秋将至,让家里采买些果蔬,咱们好好过节,不想这些破事。”
李涟这才心情略微好些,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唐月轻带着李涟和歌笑上街买东西,老杜和小香跟随着,穿过马行街绕到东市,东市的街口立着一块高大的牌坊,上面写着“东市”两个打字,唐月轻也不清楚是什么书法,总之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临近中秋,做买卖的生意红火,吆喝声,叫喊声,喧闹嘈杂,唐月轻先到肉摊割了半扇猪肉,一整只羊肉。让老杜用推车推着,又走到几处菜摊,买了很多时令蔬菜,歌笑见到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好奇的驻足观望,唐月轻和李涟也都停了下来,一群人都静静的看那人手中将面团捏成一匹骏马抬蹄嘶鸣的样子,唐月轻内心赞叹不已。
正围观着,听的锣鼓响起,一旁篷布搭起的戏台子上,画着脸的伶人开口作唱,唱念做打,周围人叫好不断,围坐一团,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人嬉笑怒骂,一曲“咿呀”
唐月轻看的呆了。这盛世,几乎和自己那个时代一样,国泰民安,歌舞升平。这里是汴梁,大宋帝国的心脏。尽管周围还有强敌环伺,尽管每年的徭役让他们劳累辛苦,尽管还有着很多不平事。但这里的人们对生活充满了热情和希望,他们朴实,他们勤劳,他们也会斤斤计较,也带着狡猾和莫名的固执。他们能为了屁大点事就当街叉腰谩骂,也能为了家国天下前仆后继。
或许,华夏民族的脊梁,就藏在这烟火缭绕的市井中,就在这一群围着戏台,此刻不分尊卑的人里面。
“你在看什么呢?”李涟见唐月轻半天不说话,望向唐月轻,她震惊的发现,唐月轻的眼眶泛红,里面充满了湿润。
“怎么了?”李涟不由得心急。
唐月轻眨眨眼,将泪水憋回去:“没什么,被烟熏到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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