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因一时的意乱情迷,害死了父亲,正痛不欲生,并未听见闫守顺说的什么。
仉云燕有愧于蓝花,不愿推卸责任,道:“误伤。”
闫守顺一眼看到案板上金光闪闪的金佛,拿起来掂了掂,冷笑道:“原本是图财害命。”
卢向塔怒道:“休要血口喷人,这东西本就是家师的。”
“他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
闫守顺叫蓝花起身,扯下门帘盖在修二爷的遗体上,道:“蓝花,你上楼去,自有闫爷为你作主。”
闫守顺推了仉云燕一把:“走吧,到县丞署先候着去,等知县大人过来开堂。”
蓝花道:“不关他的事,闫爷不要为难仉云燕。”
闫守顺押着仉云燕师徒三人往县丞署去,经过谢家镖局时,被宝龙看到,问:“仉师兄,你去哪里?”
仉云燕冲他摇了摇手,意思是你别管。
闫守顺将仉云燕等人投入监牢,命一个捕快火速去县城请知县和仵作。然后张罗着置办棺木。
棺材铺拉棺材的车一进顺河街,便有人问:“谁家用寿材?”
“修二爷走了。”
此话一出,立时传遍整个顺河街,很快便有许多人从四面方赶到兰琪酒馆。
修二爷的人缘好,除了前来帮着料理后事的众乡邻,还有各个庙里的和尚也来为他念经超度。
兰琪酒馆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谢玉田知道后赶紧让宝龙去叫张行,此时张行和衣好我已醉得一塌糊涂,任宝龙如何叫都叫不醒。
谢玉田进屋看到几个妇人在劝蓝花,问道:“蓝花,修二爷身子骨一向壮实,怎的说没就没了呢?”
蓝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法回答他。
钟以士和张秀一左一右架起蓝花,将她扶到楼上,拿湿手巾给她拭了泪,劝了半天才让蓝花止住哭声。
“蓝花,修二爷怎么倒在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钟以士问。
蓝花“哇”的一声又大放悲声,边哭边道:“全怪我,是我不孝,害了爹爹……”
闫守顺带着捕快将众人都赶出酒馆,放出口风道:“谢玉田的高徒仉云燕谋财害命,杀了修二爷……”
玉春在旁听着刺耳,怒道:“就事论事,你提家兄的名字做什么?”
“咋的,你们谢家教出来的好徒弟,出了事想不认吗?”
玉春道:“你知道个屁,仉云燕早就被赶出……”
谢玉田喝道:“老三,仉云燕是谢家的弟子,此事无人不知,闫通判的话并无不妥。”
“二哥!”
玉春气得扭头出了人群,正遇着宝龙走来,问:“张行呢?”
“喝得烂醉如泥,叫不起来。”
玉春更加气愤,边向张行家疾行边骂道:“混账东西,他醉得可真是时候!”
玉春是想趁闫守顺不在县丞署,叫上张行去问一问仉云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行置办得好好一桌酒席,被闫守顺给搅和了,家中只剩下他和衣好我,这二人都曾是读书人,面对好酒好菜,开始吟诗作对,对不上的便罚酒,喝得兴起,不知不觉二人都酩酊大醉。
玉春进到房中,见二人皆躺到了床上。
宝龙道:“我给他二人弄到床上去的。”
“你也是有闲工夫!去,给我舀盆凉水来。”
宝龙端来水,玉春道:“泼上去。”
宝龙犹豫着不肯动,玉春夺过盆向着床上的二人泼过去,二人躺在水里仍是毫无动静。
这是醉得太沉了。玉春疑道:“莫不是醉死吧!”
宝龙道:“我听人家说灌醋管用。”
宝龙到处踅摸,终于发现一缸咸菜,这是张秀跟梁氏学着腌的,为的是冬天没有菜吃时用来下饭。
玉春舀了一瓢咸菜汁子,让宝龙掰开张行的嘴,硬生生全给灌进腹中。
张行胃里一阵翻腾,接着便排山倒海般狂吐起来,吐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有些清醒,瞧着玉春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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