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永祺叫苦道:“这笔账我当然得认,但是实在拿不出这许多钱,外头都觉得衣家有钱,其实全是空架子。去年在江南贩粮,被奸商掉包,运来一船陈米,直到今日尚未恢复元气……”
谢玉田打断他问:“您要玉田如何做?”
“都知道谢总镖头在江湖上有些朋友,衣某想请您走通关系,与响马交涉,少收些赎金。”
“玉田虽在江湖上有些朋友,却从不与土匪来往,这件事有些为难。”
衣永祺见拒,脸拉下来,“眼看到了年关,我只能卖房当物凑齐赎金,一家人要露宿街头了。”
“不至于吧,玉田记得去年此时,您家大少爷还在人前炫耀,便是市间的米论粒卖,衣家的米也能吃到来年中秋。这么快,衣大老爷便连区区几千两银子都拿不出?”
衣永祺虽是台儿庄城里四大财主之一,却为人悭吝,城中谁有个难有个灾的,从不伸手相帮,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快活日子。
衣永祺有两个儿子,长子为人更是从父,不仅是十足的守财奴,而且瞧不起四邻旁人,喜欢炫耀。次子好我倒是个老实孩子,用心读书,不沾铜臭,去年过了童子试,登上秀才榜。
这时他有事相求,谢玉田自是不愿替他省钱。可又爱惜好我的文才,心里便恨这个父亲此时还在计较钱财。
“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提也罢。”衣永祺见谢玉田提到长子,言语多有嘲讽,不免脸上挂不住。
谢玉田道:“好我倒是眼看成器,您这时却又心疼银子。”
“怎能不心疼,白花花的银子丢给山贼,还不如为台儿庄父老修路搭桥呢。”
“您要早有这份心就好了。”
“谢总镖头若能省下这笔银子,衣某愿捐出一些钱来,做些善事。”
“好,有您这句话,玉田倒愿意舍脸一试。”
衣永祺大喜,从袖中拿出一个元宝,搁到桌上,一脸谄笑道:“些许银两,不成敬意,请谢总镖头笑纳,事成之后有答谢。”
谢玉田将元宝还给他,道:“玉田不想做的事,再多银子也买不动。我是想帮你尽快了结此事,免得好我贤侄在山里受苦。”
衣永祺羞愧万分,忙去套了自己的暖车,备足丰厚的礼物,将谢玉田送出城外。
抱犊崮的响马久有盛名,自称义匪。这有些好笑,匪如何能配得上“义”字,他们以为不抢穷人——穷人有何油水——便是义了。也不止如此,他们还极少祸害附近乡邻,得罪他们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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