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针细微,任谁都未看清那针的去向,归正道人肖行和“狗儿”已然中针倒地。
“仉云燕!你……太放肆了!”
张士德见仉云燕以暗器伤人,不由又气又怕,绝壁石窟是“归正道人”经营多年的巢穴,此处他的弟子定然不会少,伤了他,那还能走得脱!
张士德欲上前去扶“归正道人”,却见他和“狗儿”忽然七窍流血不止,形象十分可怖,再去拭脉息,已然是气绝身亡。
钟以士大骇,看仉云燕半天,如视鬼魅一般。
“你,你在飞针上喂了毒?毒药从何而来?”张士德问。
仉云燕脸上却有欢喜色:“在码头上碰到一个算命先生,他说这毒药好用,果然是真的,看来算命先生并非全是骗人的。”
“云燕,这可是两条人命!”钟以士道。
“他们该死,死不足惜。”仉云燕俯身将银票捡起来,交给张士德道:“师兄收好,能替师父省下这笔银子,杀两个山贼有何不可。”
这时“归正道人”的弟子从山间各处聚集上来,钟以士粗粗一数,约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叫“猫儿”的也用绳拴着谢玉春下了石窟栈道,走到遇空寺门前。“猫儿”见师父和“狗儿”两人死在地下,竟丢下谢玉春不管,扑到“狗儿”身上呼天抢地:“狗儿啊,你这是怎么啦!还未娶媳妇呢,你不能死啊!”
仉云燕道:“原来是个憨憨子。”
张士德抢过谢玉春,给他松了绑,道:“三爷,您和钟姑姑先走,我们几个断后。”
哪知道那些肖行的弟子,见师父死了,竟都不敢上前,一个个面无表情,无精打采地站在草丛里,远远地向着这边瞧了一会儿,三三两两都散去了。
钟以士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神神秘秘的“遇空寺”,令人闻之胆寒的“茹毛饮血”酷刑,赎金开到一万两白银的土匪……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石窟里关了一百多个各类强人,竟是这二三十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在看护着。
“他们不是恶人,甚至连正经武行里的人都不算,真正有道行的人不在这山里。”钟以士道。
“归正道人看上去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话声都像从云里飘来的,若不是云燕飞针暗算他,只怕是个难对付的高手。”士德道。
“若真是高手的话,又怎能暗算得了他!”钟以士道。
张士德要搀着三爷玉春下山,玉春在石窟里憋屈多日,乍一站立两腿颤微微的,紧紧扯着士德的衣袖道:“你们把那个道人打死了?”
仉云燕得意地道:“三爷,那是个假老道,更没什么真功夫,全靠耍嘴皮子唬人呢!”
“这伙人可把三爷我给害苦了,杀了他好,还有一个罗锅子也该死。燕儿,你要记着,只要遇见那个罗锅子,一定替三爷杀了他!”
仉云燕得宠似地满脸堆笑道:“是,弟子遵命。”
钟以士道:“三爷,您不能这样教弟子们……”
玉春也是说气话,点点头,又对仉云燕道:“你小子够狠的,三爷我若有你一半的狠劲儿,也不至于被弄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吃生肉。”
那个叫“猫儿”的汉子见几人要走,爬过来抱住仉云燕的腿道:“你不能走,你杀了我把兄弟,杀人要偿命。”
众人都哭笑不得,仉云燕道:“三爷你瞧,就是这么一个疯子,带着一个傻子一个憨子,竟不知天高地厚要办什么‘孟子学堂’!三人已走了俩,这个留在世上太孤单,也送他去罢……”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那“猫儿”便身首异处。
谢玉春这回真是站不住了,扑通一下坐到地上,指着仉云燕道:“你,你小小的年纪,怎么如此凶残!知道他是个憨子,还要杀了他,你忘了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钟以士气得要哭了。要说刚才杀了“归正道人”还有情可原,那是不知他的底细,先下手为强。可是这个“猫儿”,一开口便知是个憨傻之人,与他又无怨无仇,何苦要了他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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