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酒疯 (2-1)

不仅仅是王爷，就连潘虎也陷入了沉思。刘昱博不好意思问王爷，心中的疑惑便只能让潘虎来解答了。

“潘大哥，敢问您追随王爷多久了？”

潘虎认真的想了想，回道：“自我十四岁便跟随王爷南征北战，横渡川江，苦战玉凉国，然后又从南到北横扫咔佤！一直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年了。”

刘昱博拱了拱手，诚恳的说道：“王爷，潘大哥，我想替这万民感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的浴血奋战，又何来当今的国泰民安！”

王爷看了看他，发现他眼神之中有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东西。王爷哈哈一笑，道：“小子，以前有很多人看到本王，都是花样百出的阿谀奉承，不是什么为朝廷立功，就是为皇上解忧！可能想到这万民的，只有你一人！”

刘玉博心中突然有些难受，看到王爷这样，虽然表面洒脱，可心中还有很多的遗憾。

“唉，先帝与我虽不是一母同胞，却自幼一起读书，感情甚笃。当年他登基以后，我们便决定要打下一片更大的江山！三十年啊，整整三十年，我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多少次眼睁睁看着自己前一日还一起喝酒的将士战死沙场，”王爷说到此也有些哽咽，而身后的潘虎双眼也通红通红的，“我真没想图谋什么啊，这王爷是先帝爷封赏的，我必须得要，不要先帝爷就要多想了，我一心只想将这大明守护好，可为什么不能让我战死沙场，偏偏让我做什么太平王爷啊！”

刘昱博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头又晕了几分，他拿起酒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他将酒瓶抬到空中，然后手腕一番，酒瓶中的酒哗哗的倒在了地上。

“王爷，潘大哥，我先不敬你们！因为你们能活着站在这里，我首先要敬的是为国为民战死沙场的将士，哪有什么岁月美好，只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刘昱博抬头看了看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哈哈哈！”

不等旁人反应，他弯腰拿起来王爷的酒杯，递给了王爷，道：“第二杯，我敬你们活着的人！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士兵，感谢你们！”刘昱博将酒瓶中的酒一饮而尽，此时的他觉得天花板都是旋转的，他原地转了一个圈，哈哈笑了起来。

”王爷，你是大英雄！“刘昱博打了个嗝，”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看着刘昱博的状态，连王爷也吃惊了，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欣慰，最起码他感觉还有人记得他，还有人记得那些死去的将士。是啊，可怜白发生啊，如今这年岁真要上了战场只怕是与废人无异了。

王爷看着刘昱博有些发疯的样子，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这样肆无忌惮，潇洒自在啊，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这一杯，敬的是这万民！这百姓！你们这些人为了自己心里所谓的梦想，让多少人妻离子散？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也是为了这个国家，我没有资格说你们！可没有这些百姓为你们做后盾，你们哪来的人和钱南征北战？”刘昱博指着王爷和潘虎，“来来，举杯，咱敬一杯给这万民百姓！快点的！”

刘昱博虽然喝得有些疯疯癫癫，可这每一句话都十分在理，王爷和潘虎叹了一口气，举起了酒杯。

他们叹气的原因并非因为刘昱博的疯癫胡闹，而是认同了刘昱博的话，战争没有不死人的，可最苦的还是这些普通的百姓！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唉。”刘昱博念完这句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

王爷也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边境附近的那些惨烈的景象，一片又一片的焦土，野狗都吃不完的尸体，战争有错吗？开疆扩土不仅仅是为了青史留名，而是要彻底解决边境的隐患，可战争就是正义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刘昱博瘫在地上，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烽火照鲜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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