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楼村坐落在皇沟岸边,临浍河而建,岸边皆是鳞次栉比的两三层黑瓦小木楼,皆是大大小小的酒坊酒庄,各式标着“酒”字的旗幡迎风招展。
凉风习习,送来一股浓醇的酒香。
叮~叮~
“江氏祖传秘方,专治疑难杂症。”
正午,行人稀少的街道上,传来一道宏亮且稚嫩的声音。
江太仁看着前面那个杵着幌子,卖力吆喝的某个小短腿,面色臊红,默默地低下头。
江平安没有一丝羞耻的念头。
边吆喝,边肆意打量两侧酒坊。
有什么好羞耻的?
当年大学暑假,他特意尝试勤工俭学,穿着布偶熊,顶着烈日,日发传单上千份,跟这比起来,日子不要太好过哦。
“儿子,饿了吧?要不咱爷俩进去尝尝。江太仁瞅着儿子死死盯着两侧的酒楼留口水,关切地问道。
今天上午开了两单。
一个点痣,还卖出一副茯苓丸,勉强够两父子打个牙祭。
“嗯。”江平安重重点头。
走了半天,喊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得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就这家吧。”江平安随手一指。
江父顺势望去,却是一家三层高的酒坊,门口上方招牌上写着“全兴坊”,左右两侧悬挂一串喜庆的红灯笼,门口边还竖立一个八尺高的大酒坛子,浓浓的酒香,顺风飘了过来。
“行。”江父偷偷咽了口唾沫。
“二位客官,里面请。”
机灵的小厮,满脸堆笑地将两人迎入一楼大堂。
此刻虽是饭点,客人却不多。
十来张桌子,稀稀拉拉就坐了四桌客人,两人在小厮带领下,就近挑了一张靠门口的桌子落座。
江父手头拮据,就点了两碟酱菜和两个馒头,让儿子尝尝鲜。
“真难吃。”江平安瞅着眼前那一碟黑乎乎的酱菜,瞬间没啥胃口,心中吐槽难怪那么多穿越前辈要投身餐饮业。
正当某个小短腿忿忿不平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声音:
“哎,哎呀,疼,疼死了……”
江平安寻声望去,见隔壁桌一位穿着锦袍的富态年轻公子,正仰着头,食指伸入口腔,费力的往外抠,呲牙咧嘴,面容痛苦。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小厮吃惊,慌忙上前询问。
“我,我被鱼刺卡了。”
那富态公子面色通红,拍着桌子,恼火道。
“那,那该怎么办……”伙计惶恐。
“马公子别慌,我去取碗热米饭,你先吞两口,试试看。”另一位闻讯来的小厮,机灵的跑去后厨。
“爹,生意来了。”江平安朝那马公子努努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饭钱有着落了。”
江太仁提起药箱,急欲上前。
他是个朴实人,只是单纯看到患者受苦而心中不忍,并未考虑钱财的事。
“爹,你矜持点。”
江平安小胖爪一抖,将老爹拉回来,慢条斯理道:“上杆子的不是买卖。卡鱼刺可大可小,你上去取,人家未必领情,先静观其变吧。”
江父一听,儿子的话颇有道理。
热切的心思,渐渐冷静下来。
身子又慢慢坐回去。
吃鱼被刺卡,在民间司空见惯。老百姓谁愿意舍得花冤枉钱去取鱼刺,通常都用些土方子,自行解决。
江平安同样没动。
若是前世,他身处急诊中心,有可信赖的同事和先进的设备,自然义不容辞。可这里是大明朝,他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医户子弟,贸然行事那不叫热心肠,那叫脑残。
江平安斜眼瞥着那马公子,看他身上那套锦袍,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
很好。
或许待会可以添个酱牛肉。
忽然间,江平安觉得嘴里那黑乎乎的酱菜,似乎味道还不赖。
不一会,两个伙计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端着一碗热米饭,另一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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