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告辞离去,脸色都还行,虽然见识了九皇子的抠门和不要脸,至少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
马三刀等人的脸色就难看了,那名负责登记献银的小吏捧着书册,摊开给古螂示意说道:“大人您看,今晚共收到献银五千七百六十一两,这是明细,请您过目。”
这人名叫沈舒明,举人出身,是五城兵马司里难得的读书人,所以这些账目文书之类的,一般都是他负责。
古螂看都没看,一把将书册推开,喷着满嘴酒气说道:“你只要告诉我,以前柳无事能收多少,算起来还缺多少就好。”
沈舒明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当即回道:“最后一次柳副指挥使宴请商户,大概收到了一万两,今天只收到五千多两,大概还缺千两左右。”
千两,简单按所有人平均来算,五城兵马司每个人都要“捐献”十两,人人脸上都很不好看。
其实朝廷不是不知道下拨的银子不够,本意就是要由五城兵马司这些人“出血”一次。
平日里,无论指挥使、副指挥使还是吏目、差役,哪个没拿过商户的好处?无论商户是自愿还是被迫,总之这些人多少都有“捞外快”。
既然你们平时靠着朝廷赋予的权力捞钱,关键时候叫你们“贡献”也无可厚非,朝廷大臣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人都是自私的,就算捞了一万两,再叫他吐出来一百两,也是一肚子怨气。
千两古螂直接就能填上,但他显然也没这种觉悟,而是冷笑思考着。
堂堂九皇子,就算是最废的皇子,竟然还不如柳无事一个副指挥使?既然这些商户这么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不要脸了。
朝众人一招手,大家围拢过来,古螂一一吩咐道:“你们明天,就这样做……”
……
第二天刚天亮,牛三早早推开了“牛气喜铺”大门,满脸堆笑。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今天是嫁娶的黄道吉日,生意定然兴隆。
可是往对面瞧了一眼,牛三笑脸顿时垮了,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对面梨儿的“梨园葬品”比他更早开门,门口还摆着两个丧葬用的纸人,惨白惨白的“脸上”抹着两团鲜血似的腮红,别提多渗人了,晦气!
“今天是嫁娶的黄道吉日,你这丧婆子就不能晚点开门吗?影响我生意!”牛三冲着对面嚷嚷。
梨儿则两手叉腰,丝毫不让:“阎王要你三更死,你敢留人到五更?不可能每天都是嫁娶的黄道吉日,但京城哪天不死人?我还说你影响我生意呢,啊呸!”
“你!”牛三气得满脸通红,差点喘不上来。
梨儿又加一把火:“气就对了,最好气得吐血而亡。看在多年对门的份上,老娘可以给你打三折,哈哈……哈,啊,好臭!”
梨儿伸手用袍袖掩住口鼻,牛三也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是啊,这哪里来的什么怪味啊,臭死了。”
“哐当……哐当……哐当……”
一阵车轮滚动的声响由远及近,牛三和梨儿一齐望去。
咦,那不是五城兵马司的牛哲牛大人吗?昨天晚上还一起喝过酒的。
确实是牛哲,正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背后跟着两名长工打扮的男子,正奋力拉着一辆大车,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
拉车没什么,关键是,车上装满了黑乎乎的淤泥,臭不可闻。
牛哲比牛三和梨儿离得更近,就在大车前面,却仿佛根本闻不到恶臭似的,心情愉悦,甚至还吹着小调。
“牛大人,您这是?”同样姓牛,牛三上前打了个招呼。
“哦,本家啊。”牛哲笑笑,伸手指了指大车说道:“这不是多亏你们慷慨解囊嘛,开始疏浚河道了,这可是挖出来的第一车淤泥哦。不过挖出来得有地方放不是?臭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了。”
梨儿捏着鼻子,也勉强笑道:“原来是这样,牛大人辛苦了。不妨事,疏浚河道,将来河水清澈,对我们这些沿河开店的也有好处,就臭一会儿而……等等,牛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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