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故 (2-1)

次日一早。

朝钟鸣响起，早朝开始之后，群臣觐见，朱允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有听到群臣的山呼一般。

一翻繁琐的朝见礼仪之后，群臣开始了各自的上奏，朱允炆便继续不言不语地当着自己的泥塑木偶，只是偶尔也会出声表示自己还在听老朱和众臣的议事。

朱允炆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老朱，发现老朱今天脸色还不错，很明显是还没有查到靖宁侯叶升牵涉胡惟庸一事，不然就老朱这性格，还不得大发雷霆，那还会有现在的好心情。

要知道周树人先生曾经说过，气大伤身，怒气伤肝，以老朱目前的年岁，如果每日都能心平气和，少吃多餐，兴许还能多活个几年，不然能不能活到前世历史上的洪武三十一年，那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朱允炆也不是特别想那么早登基继位，现在也就是有老朱在上面坐着，要不然以朱允炆什么都没掌握的情况下骤然登基，还不得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朱允炆其实是预备在老朱在位的这几年，能够凭着老朱的余威，办成一些事，给自己的新政开个头。

不然等以后老朱一死，老朱目前的一些弊政也就都变成了祖制，到时候要是自己威望不够的情况下，再强行推行新政，那就有社稷板荡之危了。

所以，朱允炆正准备暗示黄湜可以按照昨天所安排的出列上奏，却突然看见锦衣卫指挥使蒋瓛从朝列中走出来，这让朱允炆心里一突，暗自想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只见蒋瓛严肃的说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老朱本来见最近无甚大事，心情还算不错，可再看到蒋瓛出列启奏之时，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老朱知道蒋瓛的性格，如非大事，蒋瓛基本上不可能直接在朝会中直接启奏，而应该是单独秘密上疏。

“讲！”老朱心里暗自琢磨着又是谁犯到了蒋瓛手里。

“启奏陛下，微臣最近接到密报说有人听闻靖宁侯叶升曾暗通逆臣胡惟庸，微臣以为应当予以查证，恳请陛下下旨，让微臣彻查此事。”蒋瓛向老朱跪下请旨道。

老朱听到蒋瓛说与胡惟庸有关，眼睛缩了一下，森然问道：“可有真凭实据？”

蒋瓛回道：“并无实证，故而才需彻查。”

老朱沉吟了一会儿，淡淡的开口问道：“褚卿以为，蒋瓛所奏，应该如何处置？”

朝堂上众位大臣本来听到蒋瓛上奏的内容还有些骚动，这时听到老朱问话，连忙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应该好好查证，如无此事，应当还功臣以清白；而如有此事，则应该严惩不贷。”这是工部尚书秦逵。

“陛下，微臣以为风闻奏事本是御史之责，而锦衣卫不知从哪里听来靖宁侯叶升与胡党私相授受一事便匆忙上奏，此事实属不该。尤其是叶升此人，微臣也曾与其有所交流，其人勇武忠直，功勋卓著，是个纯臣，不应该受此不白之冤。”这是吏部尚书兼左都御史詹。

“陛下……”

……

老朱看众臣态度不一，考虑了一下，转过头问朱允炆：“允炆，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置？”

朱允炆本来正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此事，听到老朱问自己，便赶紧起身向老朱说道：“皇爷爷，孙儿以为此事事关朝中重臣，不应该拖延太久，当立即将其收押，进行调查。但毕竟皇爷爷已经下令焚毁了锦衣卫的刑具，对锦衣卫进行了裁撤，而且靖宁侯叶升为我大明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此事应该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共同定夺此事。如果最后叶升被判有罪，是应该按律对其严惩；但是如果其没罪，则应该立即释放，并对风闻密报者予以惩戒。同时，皇爷爷也应该下旨予以安慰，不然天下哪里还有人敢为我朱家卖命。”

老朱听完朱允炆的话，深深地看了朱允炆一眼，随后低下头默默想了一会。

突然，老朱抬头对着下方说道：“就按太孙说的办吧，不过收押就不必了，派些人将靖宁侯府围了，让叶升在家自己好好反省反省，随时等候三司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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