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韩继兴看着山川形势图凝神思虑时,书房的大门处传来轻轻地敲击声。
“主上,韩德有事禀告。”一个恭谨低沉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进。”韩继兴并未从地图上移开视线,他只是声音适中的说了一个“进”字。
韩德是他数十年的伴当,是从幼时起便跟在他身边听用的亲随,韩德也是韩府的大管家,是他信任的心腹,因此他对韩德的声音熟悉之极。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袍服的清瘦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双手合拢,低头向韩继兴作揖行礼道:“韩德搅扰主上雅读了。”
“无碍,你明知我在弘文阁读书,却依旧赶来禀告,当是有要事告知于吾。”韩继兴面色平静道。
他收回了盯在地图上的目光,转过身来,移步坐在了书案后的木椅上。
“主上,西北,牙关都知兵马使兆翰之子兆骞,持其父拜帖前来拜见,韩德知主上忧心西北边患,故而不敢耽搁,便火速前来向主上禀告。”韩德小步走到书案前,随即躬身双手向韩继兴呈上了兆骞的拜帖。
“哦?兆氏的拜帖,兆翰还派其独子亲自前来,看来西北之地当有大事发生呐。”韩继兴接过韩德手中的帖子,边说边翻开道。
当他翻开帖子后,只见其上只有短短两竖文字,但这两竖文字却令他捏着帖子的手微微一紧,他目光一聚,合上帖子对韩德道:“韩德,速将兆骞带至弘文阁!”
“喏!”
韩德也不多问,他快速向韩继兴拱手行礼,随即便迅速后撤着步伐朝门外而去。
下臣翰,有西虏内情相禀,今遣子详述之。
韩继兴坐在木椅上,他右手轻轻敲击着书案,思索着兆翰拜帖上这短短的数语。
西虏内情?自己刚刚还在思虑着今年着手解决西北地之边患,不想即刻便有人要以虏之内情相告,还真是冥冥中有着天意呢,我倒要看看兆翰父子是有何内情禀告。
兆骞在韩府大门外笔直的站着,此时已是落日西垂、天色渐暗,他虽内心焦急,但在这海平国第一重臣的府邸外,他不能失了作为白鹿贵族的仪态,更不能左右盘桓,大声喧哗,辱及熊骨大族韩氏的门楣。
在焦急的等待中,兆骞听到左侧的大门处传来咯吱声,他转头望去,却是左侧大门上的小门再次打开了,门内的小厮向大理石台阶上的武士长招了招手,那手持硬弓的武士长便快步向小门走了过去,兆骞看到那小厮向武士长说着什么,但他离得稍远,并未听清。
片刻之后,武士长回到了站立的位置,他转过身来,面向兆骞大声道:“大都护令!准正四品上奋武将军、牙关都知兵马使兆翰之子兆骞入府!”
“谢大都护!”
兆骞再次合手作揖,随后便带着三名“随从”拾阶而上,向着左侧的小门走去。
自小门而入后,兆骞等三人跟着门内的小厮向府内走去,当他带着三名铁炎部武士绕过了门内那雕有“松鹤延年”的须弥座一字照壁,行至韩府外院第一重垂花门时,小厮停下了脚步,就着小厮手中所提灯笼和垂花门上两侧挂着的灯笼发出的昏黄亮光,兆骞看到了一个双手交握放于腹前、一身黑色布衣的清瘦中年男人。
黑衣男子看着兆骞等人被小厮引至垂花门处,只见他挥了挥手,那名带路的小厮便默默的低头向他合手行礼,而后便无声的退了下去。
“兆骞见过德翁,代家父问德翁安好!”兆骞向黑衣男子拱手问候道。
他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名为韩德,是韩府的大管家,也是大都护韩继兴幼时起便跟随在侧的伴当,实乃是韩继兴公心腹中的心腹。故而韩氏的姻亲故旧、乃至海平国上下的达官显贵、文武之臣,见到韩德都尊称他一声“德翁”。
“兆家大郎不必多礼,韩德不过是一介老仆罢了。”韩德拱手向兆骞回礼,随即道。
“大都护可还安好?”兆骞寒暄道。
“主上身体无碍,倒也安好,就是近日忧心西北边患,睡得少了。”韩德道。
“哦?看来在下来的正是时候呢。”兆骞眉头一挑,振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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