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粦看着萧未平瘸了的腿,心中想到,听大哥和老将雪不台说过,萧老头儿年轻时曾在昆朝礼部做过佐吏,是礼部侍郎冯玉清的幕僚,因私通冯玉清之妻王氏,被冯玉清发现后打断了左腿,照理他本该丧命,但冯玉清为使家丑不至外扬,又因其妻王氏的娘家乃是颇有势力的北地大族,两重因素下,冯玉清投鼠忌器,既害怕于官场同僚知道后耻笑他,又忌惮于事情闹大后,其妻王氏的宗族势力向他报复,在这样的情况下,冯玉清便未曾报官,他想要密杀萧未平,但却又被其妻王氏发现阻止。
无奈之下,冯玉清便只能给萧未平安上了盗窃主家的罪名,利用自己的势力将萧未平逐出燕京,流配到北方边地修筑界壕。
也许在冯玉清想来,以萧未平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身板儿,可能不久便会在修筑界壕时被折磨的困饿而死,甚至他能不能抗住数百里的流配路途,活着到达边地界壕都是个问题。
但事实证明萧老头儿虽是文人,但毅力却是卓绝,他到达了北方边地,虽被折磨,却并未困饿而死。
萧未平为他的年少风流付出了代价。
后来因萧未平长相俊逸,便被监造界壕的贪婪军吏看中,趁机将他“杀了”,给他消了户籍,让他成为了“活死人”,继而被秘密压往了昆朝静州密狱。
静州的边将接收了“活死人”后,便准备把包括萧未平在内的一批青年男女贩卖给西域、莫纳娄汗国或是漠北的权贵、巨贾和部落大人。
父亲巴勒台到静州向昆朝入贡时,便用五张上等狐皮买下了他。
据母亲说,是父亲惊讶于一个关在木笼中的夏人奴隶居然能将草原上的达坦语说的如此流利,且他虽身处囚笼,却丝毫看不到他像其他待卖的奴隶般或恐惧惊慌,或神情呆滞,母亲曾听父亲说过,初见萧未平时,此人的目光中仍有勃勃生机,那是不甘不认命的目光!
父亲于是便将他买下了。
买下他后,父亲询问他的经历,与他交谈,渐渐发现萧未平实有大才,父亲大喜过望,便不再以奴隶来对待他,而是将他当做自己的谋士。
萧未平也的确没有让父亲失望,他为铁炎部与草原诸部落间或团结协作、或征战杀伐出谋划策,屡立功劳。于是巴勒台命他为那颜,分给他部众,赐他“薛禅”(智者)称号,他的纵横之学和兵家之学在草原上得到充分运用,从而能一展所长。
“小莫粦,伤势可有好些?”萧未平走到了莫粦身边,笑呵呵道。
“萧老头儿,为何我总觉得你那笑容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呢?”莫粦瞥了一眼老头儿道。
“嘿!小子什么话?像老夫这般,对晚辈后进充满了爱护之心的人,怎会有那等阴暗心思?”萧未平笑容不改,义正言辞道。
“我看您那爱护后进晚辈之心,是都用在了女人身上了吧?老实说,老头儿,昨晚又有哪个俊俏的草原女子被您爱护到自己的毡帐里,共谈天下大计去了?”莫粦笑望着萧未平,揶揄道。
萧未平一听莫粦此话,顿时无法再保持淡然姿态,他快速转头看了下四周,好在四周近处就只有自己和莫粦、敕烈孤三人,还好,没被他人听了去。
而后他上前一步,迅速的在莫粦头上拍了一把。
“你小子,休要胡说,污我清白,老夫我一世英名迟早被你给毁了!我的爱护是教导,是教导,懂吗!她们到我的毡账中,我帮她们排解心中的郁愤和压力,让她们心情舒畅,可从来没有一点儿骚扰越界之举哟,没有老夫我,不知她们会是多么的痛苦呢。”萧未平唇上的八字胡上翘,理直气壮道。
嘁!谁信呢!
莫粦嫌弃的瞥了老头儿一眼。
看到萧未平拍了莫粦一下,敕烈孤眼带笑意,却并未阻拦,他知道自己的大那颜和眼前的老者看似相互贬损,实则关系极好,他们之间像义父子,像师徒,又像是忘年之交。
两人谈话间,位于莫粦毡帐一侧的大帐中走出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大哥!”莫粦喊道。
随即他便和萧未平一起向纳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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