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搏杀 (3-1)

对面的巨狼一步步地向前迈进，而倒在雪地上的白鹿则随着巨狼越发靠近的身影而不断发出恐惧地嘶鸣，它不断地蹬蹋着四蹄，努力的想要站立起来，以便尽快的逃离死神的威胁。

但莫粦的那一箭力道极大，贯穿了白鹿的右侧后腿，它能在中箭后仍然向前挣扎百步之远，已然是异数，此时再想从雪地上站起，无疑是无法做到的。

巨狼终于走近了白鹿，它甩了甩硕大的狼头，抖起了一片雪雾，接着它伸出舌头舔了舔锋利的獠牙，它暂时将双目从对面的莫粦身上挪开，低下了头，仿佛是厌倦了白鹿无谓的挣扎，只见它迅猛的张口向白鹿的脖颈咬去。

“咔磁！”

锋利的獠牙转瞬间穿透了白鹿柔软的脖颈，即使相隔数十步，莫粦也听到了白鹿脖颈脆裂地声音。

“撕拉！”

对面巨狼没有丝毫的停滞杀戮，鹿头自白鹿的脖颈处被它毫不留情的狠狠撕了下来。

只见一股鲜血自被咬断的鹿颈处喷涌而出，继而洒落，将近处的雪地染出一片鲜红，而那无首的鹿身则仍在雪地上蹬蹄颤抖。

在巨狼靠近白鹿身侧时，莫粦一边紧盯着它，一边默默的伸手摸向左侧腰际，因为箭镞已然射尽，他想要取下挂在那里的马刀，然而他却没有摸到熟悉的刀柄。

“不好！刀可能在追击白鹿的颠簸中从悬挂处掉下来丢失了！”莫粦心道。

他转而取下了马鞍右侧的弓，黑吉右腿受伤了，马速迟缓，若是现在骑着它逃跑，到时巨狼全力奔跑而来，我们是根本无法逃脱的，与其这样，不如放手厮杀，生或者死，就全在腾格里了！莫粦想到。

趁着对面巨狼的注意力还在白鹿身上，他拍了拍身侧战马的脖颈，“先走吧黑吉，跑远一点，我会挡在这里的”。

他松开了手中的缰绳，黑吉打了个响鼻，马头在他的手掌心蹭了蹭，然后转头跑向了身后的枯木林。

此时，巨狼已然咬下了鹿头，它并不急着啃食白鹿的血肉，它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莫粦身上，似乎对他更感兴趣。

巨狼迈步走过了白鹿的尸体，向着莫粦逼近了，这时莫粦才看清狼身中部的一片绒毛较为稀疏，且伴有鲜红色彩，而它甩动的尾巴也是如此。

联想到草原狼一般都十数头结群而动，而这头狼却独自在雪原上流浪，它或许是一头在狼王之争中落败而被驱逐出狼群的狼，或许是新的狼王取代了它的地位。

莫粦在瞬间想到。

巨狼在离莫粦约十步的地方停下了，它向莫粦发出短促的吼叫，但却并没有急着向前扑来，而莫粦也单手拿着弓站立不动。

他知道，狼是很狡猾的猛兽，它们攻击敌人就像是军队作战，极是讲究战略战术，这头巨狼之所以不动，怕是在寻找他的弱点，它在等待时机，想要在莫粦松动的那一刻发出致命一击。

风雪愈大，一人一狼就这样对峙着。

莫粦额头的冷汗滴不断的自眉角滴下，他努力睁大着眼睛，一刻不敢放松的盯着前方的凶兽，任由汗珠滑下。

不知过了多久，在寒风吹雪中，因为双目实在被不断滴下的汗珠蜇的难受，他的眼前出现了点点眩晕。

少年闭了一下眼睛，微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头颅。

就在他闭眼的一瞬间，对面的巨狼动了，它敏捷的向前两下助跑，进而高高跃起，直扑向莫粦而来，动作之快，仅在电光火石之间。

莫粦睁眼的一瞬间，就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硕大的狼头已近在眼前，他甚至能看到狼嘴中那沾了白鹿鲜血和绒毛的獠牙。

近了，近了，此时，自六岁起跟随兄长骑马射猎而练就的敏捷身手使他本能的做出了闪避。

只见莫粦在狼头距己一臂之长时，向右迅捷一闪，躲过了巨狼向他头颅咬来的致命一击。

尽管如此，在侧身避过时，狼的锋锐前爪仍然割破了莫粦皮袍的前胸，但他却未曾受伤。

原来在那皮袍之下，竟露出了一节细小铁环相扣的甲衣，却是一件上好的锁子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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