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泽平自然一眼看穿了三人的想法,原本喧闹的酒肆顷刻变得冷清了不少,还有一些大汉在一旁窃窃私语说要看场好戏,想见证一下几个恶少间的趣事,王二狗也察觉到异样,附耳悄悄告诫他让他不必理睬,还是早点回去免得夫人等急了。
混迹多年的丁泽平心理年龄二十多岁,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稍稍安抚了些示意他坐下。“小弟不才,前几日无意间做了一篇拙作,还请三位不吝指教”丁泽平礼貌的拱手示意道,并没有他们不良少年的挑衅变得恼羞成怒丢了身份。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丁泽平抑扬顿挫的朗诵完,当然少不了浮夸的走位,酒客们纷纷避让开,生怕打断了这位“才子”的思路,还有一些是出于他父亲的名声在外不想得罪罢了。
随着最后一句的落幕,整个酒肆鸦雀无声,联想到这首诗的意境沉迷其中竟一时无法自拔:一个白发渔樵的形象,任它惊骇涛浪、是非成败,他只着意于春风秋月,在握杯把酒的谈笑间,固守一份宁静与淡泊。而这位老者不是一般的渔樵,而是通晓古今的高士,就更见他淡泊超脱的襟怀,境界之深,高洁之人格简直就是儒家修身养性的典范。
大家缓过神来后丝毫不觉得丁泽平是个平凡的少年,顿时异彩连连,拍手称快,还惊动了路过的士子打听之余疯狂的借来纸笔抄写品鉴。
王浑,温晖温贤三个像木桩般的杵在那,发觉周围的嘲笑声顿时气愤难耐,没想到会自取其辱,便要找丁泽平算账,发现刚才趁他们分神的时候悄悄溜了,当然还包括用眼神离开的王二狗。
三人只能失态的涨的脸红脖子粗然后拂袖转身分道扬镳,酒肆又恢复了热闹,不久之后便流传的一个小道消息:丁家少主主动与太原城中“黑恶势力”划清界限,狠狠地灭了三人的不可一世的威风,并且当日偶得佳作《临江仙一时为人传颂,酒馆也因此招致人流量暴增,生意大好。
除了这些还有部分人质疑丁泽平根本做不出来这么惊艳绝伦的诗篇,肯定是托人写的,稚嫩的年纪不可能有如此透彻的心境,至于是找谁呢便无从得知。此刻早己回府的丁泽平一开始只是为了打发他们一下好脱身,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小的举动掀起并州文人圈子里的轩然大波。
自上次事件持续发酵后,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丁原和丁泽平的母亲王夫人开始关注到他的学业,心里乐开了花,丁刺史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粗,武将的后代还有极高的文学天赋,慎重考虑后把县城里有些名气的私塾老人请进家来。
对于这个无妄之灾,原定的自由自在的计划泡汤,这可难不倒过目不忘的丁泽平,教授们发现这小子不仅四经书目倒背如流,对于一些注释也有独到的见解,于是都对外说自己的学生怎样聪明博学,以至于过了几个月纷纷请辞,竟短时间再教不了学问。
不明原因的变故惹得丁原大为生气,认为是孩子顽劣顶撞了先生,不禁拉下脸面亲自拜访登门道歉,毕竟在汉代读书人作为统治阶级金字塔的上层,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后来知晓真相的丁原显得格外的尴尬,早知道就听从儿子的解释了,时刻惦记着怎样为最近每日宅在家的儿子寻个名师。
而这会儿丁泽平却满怀欣慰的注视着书房内刚完成的酿酒图纸,自打从酒馆回来了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拥有后世烈酒的技术,为什么不尝试着改进一下,把蒸馏酒的磨具捣鼓出来,自古英雄皆爱美酒,一来方便自己招揽勇士,收买人心,再者还能赚点外快,光凭自己母亲每月给的那点零花钱,根本不能维持日后的巨大开支。
丁泽平就这样结合着后世那些大厂商有关生产“茅台”酒方法的印象,还有粗浅掌握的理论,经过一个月的努力,终于把一套接近完善成熟的流程和模型确定下来,便寻思着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挥手把王二狗叫进房间。
“二狗,上次你像我推荐的清酒平常卖的好吗?”丁泽平不瘟不火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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