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朝堂会战 (3-2)

李世民对朝中因为政治出生不同割裂为三党的事情洞若观火，虽然他已经在可以扶持自己的铁杆旧部入主各要害部门，但毕竟做皇帝才两年多，父皇还健在，很多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所以他才保留了裴寂、陈叔达这些旧党和曾经的太子党人马，只要他们闹得不太过分，留着他们也算是能牵制一下将来会愈发膨胀的功臣派。

长孙无忌、侯君集、房玄龄这些人目前是忠心无二，但谁能保证他们得到极大权力以后不会腐败变质？即使他们这一代不出问题，他们的子孙后代呢？

就算某些人很讨厌，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就算某些人喜欢的不得了，也不能就全然不提防。

帝王心术，朝中的平衡很重要。不仅要看眼前，更要为将来子孙后代考虑。

光禄大夫陈叔达立刻出来禀告道：“陛下，裴司空一向忠心体国，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和大唐社稷呀！微臣也曾与法雅大师坐而论道，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得道高僧。在北地旱情爆发前，高僧就曾给微臣来过书信直言旱情将至，只是当时微臣忧心高堂病情、自身又多病，就将此事耽搁了，可司空大人却是将高僧的预警呈奏给朝廷了呀！若是当初相信高僧所言，早些做出补救措施，或许局面会好得多！”

陈叔达素来跟裴寂交好，都曾是太上皇李渊身边的近臣，在这件事上他和裴寂是同一战线的同志。

侯君集也跳出来发难道：“陈大人不过和那和尚有过一面之缘，就敢断定他是得道高僧，就敢建议朝廷将军国大事都依赖一个和尚的预言？陈大人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吴天如果在场，一定会很惊异，因为侯君集就是展销会那天跟他比赛写字的候将军！

陈叔达也来了劲儿，反驳道：“法雅大师在武德年间就曾是宫廷御用僧人，深得太上皇信赖。贞观元年、二年、三年接连准确预测到旱灾，并及时向朝廷上书示警，足以说明法雅大师有真才实学而且慈悲为怀。如果这样朝廷还怀疑大师的能力和品格，实在会伤了那些心怀大唐的仁人志士啊！请陛下明察啊！”

裴寂对陈叔达的力挺很感动，接着说道：“陛下，如今大唐正值多事之秋，先是北方大旱，然后是南方大旱，上月洛阳出现日食，半月前长安城南出现妖风，昨日又传来商州大火……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年大唐定然有大难将至，还望陛下莫再等闲视之，早些商议应对之策啊！”

说道动情处，裴寂竟然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李世民多年前就不待见裴寂，虽然早就想收拾他了，但毕竟没有合适的借口和时机。此时，李世民心中飞速盘算，似乎感觉到了机会。

李世民赶忙叫道：“司空快快请起！大家帮忙搀扶一下呀！”

皇帝发话了，那些朝臣也顾不上什么政见不合了，包括长孙无忌、侯君集等人都一拥而上，把伏地痛哭的裴寂给拽起来，纷纷闻言安慰道歉，场面好不热闹。

等安静下来，李世民才笑道：“司空忠心体国，朕十分感动。如若那法雅大师果真如司空所言是得道高僧，那可真是我大唐之福啊！朕这两天就去拜见大师，讨教化解凶兆良策。如果能助大唐避过此劫，司空识人荐能的功绩可将永载史册啊！”

裴寂、陈叔达一众老臣派得到皇帝肯定，都振奋不已，长孙无忌、侯君集这些年轻的激进派则很是不满，但刚要进言就被李世民用眼神制止了。

裴寂感激涕零，但想了想才说道：“陛下，想要拜见大师恐怕得等些时日了。”

李世民一愣，心道我肯见那和尚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为何？”李世民心中有些愠怒，但隐藏的很深。

裴寂咬了咬牙还是说道：“前日微臣回府时被妖物袭击，经大师鉴定乃是无数客死长安的灾民冤魂幻化而成，大师正在慈恩寺和众高僧全力超度呢。”

满朝文武闻言都是变色。

就是李靖这样的中立派，也是苦笑摇头，心道：“这等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怎可当众出口，这不是打陛下的脸吗？裴寂，怕是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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