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座楼内,仅仅相隔不过数丈的距离,却仿若两个世界。
四楼的一间花房内,一名鸨母叮嘱了一番展屏后的女子,然后带着几名丫鬟出了房间,从外面关上了门。
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房间内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红装彩饰的闺房少女气息十足,看起来非常温馨浪漫。
然而,这却并不是她一贯的风格,只是鸨母为了今的客人着想而临时换上的,平日里这里都是很素雅的,只有茶盏笔墨,竹笛长琴以及几副自己临摹的名家画作。
此时,房内火烛冉冉,十分安静,她不话,就连那个自进舞花苑后就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丫鬟舞儿,今也变得沉默起来。
许久后,她在展屏后轻轻叹了口气,声道:“舞儿,去把东边的窗户打开吧!”
“是!”
丫鬟应了一声,然后迈着碎步,去往房间东侧,推开了那扇细空镂纱的窗户。
女子慢慢起身,从展屏后走了出来,一张标志的美人脸出现在烛光下,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琼鼻樱唇,妩媚动人,不施粉黛,肌肤依然白皙如玉,吹弹可破。
她身上穿着一身明丽光鲜的华服,样式有些繁琐,显然是用来表演的,身后的齐腰长发如黑色的瀑布一般披下,被一根别致的粉色发带绑在脑后,看起来带着几分慵懒和随意,却十分有韵味。
这时,楼下传来的隆隆鼓声,让她的脚步顿了一顿。
“娘子,晴卿姑娘的表演开始了,要不要过去看看。”舞儿指了指西边的窗户,这样对她道。
尽管如今的身份已经入了贱籍,但这个丫鬟依然喜欢称呼自己“娘子”,而不是“语洛姑娘”晋时,姑娘多为青楼女子专称,人前人后都是如此,这一点,倒是让她有几分感激。
语洛摇了摇头,迈步走向东边的窗前,扶着木栏,将头探出窗外,在皎洁月光下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着不远处一个随风摇曳的灯笼,慢慢出神了。
舞儿在她身旁安安静静的站了会,似乎是怕打扰到她,又似乎是对楼下的状况有些好奇,于是,慢慢挪着步子,到了西边窗前,将窗户慢慢推开一个缝,偷偷往楼下看着。
不多久,一楼的鼓声息了,宾客们的欢呼声更大了,接着便传来了舞花苑中啬唱赏声。
“都是五百两白银啊……”舞儿在这边听了,似乎有些不服气的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紧接着,楼下的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一名醉汉竟然指着甲葵房的方向骂了起来,然后事态恶化,演变成了一场殴斗。
“娘子,楼下的客人们打起来了!”舞儿急忙叫唤道。
语洛一听这话,立马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舞儿后,有些不相信的朝西边窗前走来。
舞花苑内宾客打架斗殴是时有发生的事,若双方是因为某个姑娘争风吃醋,难免就需要那位姑娘出来劝解,化干戈为玉帛。
所以,就算是舞花苑内再有名气的姑娘,对这样的事也是非常敏感的,并且会十分头疼。
但语洛此刻心里却还有另外一种念想,她希望这场殴斗愈演愈烈,最后不可收拾。
这样,今晚上的花魁大赛就可能会取消了,她也就不用再在众人面前像个玩物一样的表演了。
当语洛来到窗前,从外面遮掩的七彩帷幕间露出半张脸看向楼下时,厅堂中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席案产被掀得到处都是,剩菜剩饭洒了一地。
两名护卫装扮的男子把一个醉汉摁在地上,然后一个胖子还一脚踩在了那醉汉脸上。
不过,就在那胖子拿着匕首准备对那醉汉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面容清秀的青衣郎君却两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没让那把匕首落下。
语洛见此情形,在心惊之余也有几分失落,因为这样一来,这场殴斗就可能到此为止了,她那些本就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自然随之破灭。
楼下的喧闹暂息了片刻,随后从二楼一家雅阁内走出两个华服年轻人,其中一人语洛认识,正是那个长期混迹于舞花苑,而且还曾数次追捧过自己的世家纨绔文远侯府的二公子王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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