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右使听闻,先是微微愣了一愣,随即也看向叶玄,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叶玄低着头,颤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白幡竹竿,又往前走了数里路之后,忽然有一双大手从一旁接过了他手里的引魂幡。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叶常那红肿却又慈祥的双眼。
“去吧,景之。”叶常原本那浑厚的嗓音此刻却是沧桑沙哑至极,言语中也尽是叹息。
“可是,叶家......”
“没事的,叶家还有我撑着!”
“叔父,我......”
“你失去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东西远比家族的清望更加重要,这一点你爹看得永远比我清楚,叔父以后也绝不会再拦着你了!”
叶玄哽咽了,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一向不靠谱,每次喝完酒都会拉着叶坤胡闹的叔父,仿佛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变得不再那般轻挑,不再那般蛮横,变得沉稳,变得恭谦。
可为何?为何这种变化竟会让他的心中更加刺痛?
叶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看着山坡上那个仍然守望的影,牵过利无极手里的缰绳,一步上马,抽打着辔绳,向着那个人疾驰而去。
风拂动着叶玄上的孝衣,也吹干了他眼角的泪痕,山坡上的那个白色影在看到一片素白中疾驰而出的那个人后,扔掉了手里的缰绳,踩着青翠的新草,沿着山坡飞奔而下。
这一刻,天空中的沉沉乌云终于被温和的风吹散,仲的阳光洒满山坡,万物如新。
叶玄刚刚下马,一个轻盈灵动的子就迎面扑进了他的怀里,那熟悉的自然体香在他的鼻尖弥漫开来,令那颗原本冰封的心,也再度有了悸动。
他一连后退几步,稳住脚跟后,紧紧抱住了眼前这个带给他天般温暖的女子。
“为什么......还要来?”
“我愿意等你!”
“可你已经等了一年了,还要等三年,我才能......而且,未来的路......”
“你三年不来,我就等你三年,你十年不来,我就等你十年,你三十年不来,我就等你三十年,你一辈子不来,我就等你一辈子......”
叶玄没再说话,只能将怀里这个“任”的女子抱得更紧更紧了。
相拥片刻后,伊娄林松开叶玄,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巾来,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叶玄展开手巾,看着静静躺在自己手掌上的那两片已经枯黄的竹叶,想起了伊娄林曾说过塞外的“采叶”风俗,也仿佛想到了眼前这个少女花了一年时间,专心临摹的那首诗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轻轻抚摸着伊娄林的脸颊,浅浅一笑后,说道:“傻瓜,我不会让你等十年三十年的,更不会让你等一辈子的!”
伊娄林眼角含泪的笑着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叶玄的唇上,随后又紧紧抱住了他,将红红的脸颊靠在了他的口。
唇触,唇分,叶玄怔住了良久,随即合上手里的那两片竹叶,抱着怀里伊娄林,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而心中那一道深深的创伤,也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注入了一股柔和的暖流,不再那般冰寒刺骨了。
看着怀中这个为了自己换上一汉衫长裙、挽起长发的塞外女子,他丝毫不怀疑,她真的会因为这一段,傻傻的等一辈子!
而此时,山坡的另一侧,传来了一阵浅浅的马蹄声,叶玄循声望去,却是伊娄染那一群人。
他们在远处看着这紧密相拥的一对人儿,就没再上前了。
隔着很远,叶玄就能看见伊娄染平里那满头披散的长发,此时竟盘成了一个松散怪异的发髻,而他旁那些伊娄部的汉子们,也都穿着一的右衽晋式衣衫。
虽然不明白伊娄染一行人为何今会是这样一装扮,但他此刻却好似在脑海中恍然看清了什么东西一般,怔然失语,心中极为震撼。
即便在一刹那之后,那些东西又再度被重重迷雾所遮掩,不过,那短瞬的豁达和明晰,依然让他明白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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