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表态上,叶凌不偏向于任何一方,甚至今日礼宴时,有些曾经有过渊源的青年将领想经由自己结识越王,都被他一一回绝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又何尝不期盼着,大晋能出一个百世明君、千古良相呢?
想到此处,叶凌也不禁怀着一颗错综复杂的心,抬头一声轻叹......
而一旁的林潇云,仍旧安静的靠坐在车内一侧,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叶凌的这一声轻叹,因为他此刻,也是眉头微皱,早已陷入沉思之中。
在他的胸前铠甲内,此时正怀揣着一个不大的红色锦囊,虽然他没有打开看过,但隔着柔滑的丝绸棉布,林潇云能摸得出来,里面应该有一块质地醇厚的玉环和一些其他小饰品。
低着头,林潇云细细回想着今夜关于这个锦囊的种种细节,以免因自己疏漏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线索,而导致难以弥补的恶果,但思索良久,最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锦囊,的确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礼物罢了。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林潇云好似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不知觉的微微笑了笑,起先那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也顿时消散了,他惑然明了,同时心中不禁自嘲一句:差点因自己的过分谨慎而毁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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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建康城的另一边,一条南北向的大道上,也有一架华贵马车从皇宫的方向驶来,向着城南而去。
相较于城北的灯火阑珊,这边要稍稍静谧一些,少有灯烛酒肆,喧嚣女闾。
此刻夜色已深,大街上除了一些醉汉和更夫以外,便是巡防的士兵了,因而,马车上的谈论和笑语才显得更加清晰,虽和“吱呀吱呀”的车轮行进声杂糅在一起,但仍能分辨的出,车内是一位长者和两名晚辈。
“柟儿啊!今日礼宴上,中丞大夫吴蒩向父王提姻亲之事,你觉得如何啊?”华服长者带着笑意,满脸宠溺的看着靠坐一边的貌美女子,慈祥的询问道。
“中丞大夫?吴蒩?”女子皱着眉,显然已经在脑海中搜索与之相关的印象,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得疑惑的道:“我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啊!”
“不是吴蒩!”长者显然有些丧气,声音拖得长长的,停顿片刻才又接着道:“是他的次子吴蕲想和你结缘?”
“吴蕲?”司马柟仍旧是一脸疑问。
“吴蕲!我知道此人!”司马兴元扯着稚嫩的嗓音兴奋的喊道,两眼放光的望着他的父亲——长沙王司马稷,道:“就是那位号称天下贤才的会稽才子吴蕲吗?那可是如今建康城内数一数二的风流雅士啊,风光着呢!”
司马稷看着司马兴元,捋捋胡须,笑着点点头,又转眼望向了司马柟,目光中好似带着些许期待。
而得到司马稷肯定的司马兴元更加兴奋了,争着抢着,用满是崇拜的语气将自己的耳闻一一抖露出来:
“我听闻吴蕲自己在城外临溪边盖了一座望青亭,每逢佳节,便广邀城内名士贤达,前往望青亭饮酒作赋,并专程雇人将所有贤士的文章全部誊写下来,印发传唱,广而推之。长此以往,竟使得三吴一带,一时文风鼎盛,各地墨客文人争相效仿,而这其中,又属吴蕲的文章最为出彩,流传也最广,深得各地士子青睐!”
“繁华落尽,其声悠悠。苦短凡尘,何叹皓宇!”
司马兴元说着,还要装模作样的朗诵一句诗出来,接着道:“此句便是出自吴蕲的名篇《望青赋》,也是如今文人士子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司马柟在一旁,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司马兴元,眼中却并没有多少惊艳与赞叹,有的多是一种柔情,一种姐姐对于弟弟的那种怜爱柔情。
“我还听说啊!”司马兴元就好像一个关不住的话匣子,一刻不停的说着:“这吴蕲每次出门,总是一袭青衣,头顶玄黑博冠,手持青翠玉箫,独坐于车上高台,赋诗咏叹,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不落凡尘,而所到之处,箫声悠扬,婉转流长,大街小巷,十室九空,百姓皆簇拥于街边,一睹才子风采,更有佳人无数,随车而逐,可谓是风光无限,就连当今皇上出巡,与之相比,都逊色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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