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司马柟的身体顿时一怔,白净的小脸一瞬间憋得通红,耳垂如火烧一般,慌乱不知所措的心,在胸口剧烈跳动,脑海在一片空白之后,便陷入各种混乱,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保持一个姿势僵住良久后,司马柟反应过来,这才将还含在嘴里的竹筷抽出,颇有些讨厌的一把拍在木案上,然后还要拧过头去,“呸呸呸”的吐好久,又是喝茶又是漱口,良久才能正常的坐下来,稍稍平静了。
但即使是平复下来,司马柟也不敢去想,因为一旦想起,便心跳急促,呼吸紊乱,耳根通红,不知所措。
从此以后,都是兰致亲自给司马柟送的饭菜,但让他有些不解的是,每次送饭进去,对方竟从不正眼看自己,更没了傲慢轻视的眼神,有的只是支支吾吾、躲躲闪闪。
当然,对于这些,他也只是疑惑纳闷而已,并没放在心上,军务缠身,他也没精力去在意。
也是这几日,司马柟得知了兰致对于战俘的处置,此等军务,她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打听,只是通过房奎与兰致两人的争吵,方才知晓。
“九千战俘!你要全部遣返!?你疯了?!”
原本寂静的庭院,传来正堂内的一声怒吼,声音粗犷雄浑,熟悉的人便知道,这是将军房奎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安静,似乎是兰致在耐心解释。
而刚才那一声怒吼,也惊动了房间内的司马柟,她缓步走至窗前,撑开了木质窗户,向着正堂方向望去。
“如此处置,你如何对得起战死沙场的弟兄,如何对得起虞公!”
又是一声愤怒的咆哮,从声音中,已然能感觉到,此刻正堂内的气氛,定是紧张到了极点,随后,便又是一阵短暂的停歇。
司马柟透过窗口,有些忧虑的望着正堂,几乎能想象到此刻堂内的场景:兰致语气柔和,正与满腔怒火的房奎交涉解释。
这次安静的时间更长一些,但随后传来的,便是正堂大门被猛然推开的撞击声。
房奎踏着大步愤愤的出了正堂,身上的铠甲也随之“哐当”作响,脸色难看,没有回头,只是再度大吼一声:“好好!都听你的,此事我不再插手!”
兰致追出堂外,看着房奎愤然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有些不安的摇了摇头,随即,欲转身回到堂内。
但见侧房窗户处的司马柟,兰致却又收起了不安的神色,抱以平静谦恭的态度,对她俯身行一礼后,方才回了正堂。
似乎直到此时,司马柟才有些明白,自己在大军覆没、逃亡被俘之后,仍能安然无恙、毫发未损,或许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尊贵的郡主身份,而是自己遇见了一位仁义之将,一位懂得人间温暖、杀伐无情的主将。
这也让她明白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在知道对方就是敌军主将,就是水淹三军,致使六万大军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后,为何,自己仍对他恨不起来......
再到后来,兰致放松了对司马柟的幽禁,白日里,可允许她在宅院内自由行走,但是,出大院门楼,是绝对不允许的。
于是,这些时日,无聊至极的司马柟,自然也多了一件消遣的事——偷看兰致执行公务。
当朝的那些王侯将相,自己早已见识过了,但翻遍脑海,也并没有多少印象深刻的贤者,吴王算是一位气场不凡的王者,但总觉得又多了一份狡黠而少了一份壮阔。
况且那种震慑人心的气场,在她眼里,不过是岁月的累积和经验的堆叠罢了,就像是刻意粉饰过一般,而非浑然天成。
“为王者,当气吞山河;为侯者,应豪迈雄浑;为将者,必金戈铁马;为相者,定睿智贤达。”
她也忘记了,自己曾在何处见过这句话,但当她躲于院中一角,偷看正堂中兰致的身影时,这句话总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只是她觉得,在兰致身上,显现最多的,却并不是豪迈雄浑的金戈铁马,而是气吞河山般的睿智贤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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