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唯一让司马柟有些心颤的,便是厢房外,卫兵手中泛着寒光冷意的枪刃戟钩。
自己刚刚进入厢房内,那弱冠甲士便随即调来了两什劲卒,完完全全将厢房围了起来,这也才让她有了一点作为人质的自觉。
“战地苦寒,还劳驾郡主在此屈尊几日!”
兰致立于厢房门内,对司马柟极有礼节的俯身行一礼,说罢一句,便欲退出厢房。
见对面的甲士要离开,司马柟的心绪却顿时乱了,慌张和不知所措即刻涌来。
这也是自昨夜伊始,自己再度感受到这些负面情绪,慌乱中,以焦躁不安的口吻厉声质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回去?你们究竟要拿我怎样?为质?囚禁?还是诛杀?”
面对司马柟的突然发难,兰致着实有些猝不及防,片刻后,才神色镇定的看向司马柟忧虑惶恐的双眼,坦然笑道:
“郡主还请安心,最多一个月,在下定使郡主与长沙王安然团聚!”
虽然对方的坦诚笑容,令司马柟心中的不安缓和了些许,但焦虑和惶恐仍在,双眉依然颦蹙,秀目仍旧慌乱,平复下来的双唇,数度微张,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最后,才轻哼一声,稍有怀疑的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郡主在此,能相信的只有在下一人!”
似乎是这一句话,正戳中司马柟心中的要害一般,竟顿时使她完全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弱冠甲士,耳畔一红,别过脸去,不再言语。
而兰致见司马柟已安下心来,也再度俯身行礼,退步出了厢房。
“你究竟是谁?”
此刻的司马柟再度看向对方时,闪亮秀美的双眸中,已经没了惶恐和不安,反倒是透着柔情和些许感激。
察觉到这些变化的兰致,也淡然一笑,平静的道一句:“兰致告退!”
便完全退出了厢房,从外锁上了房门。
“兰致,兰致......”
司马柟一个人在厢房内,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皱着眉头,细细回忆着,似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识,在哪听到过,但经历了这样一场繁乱的战事和慌张的逃亡后,她也着实记不清了。
一番思索无果,司马柟不禁长叹一口气,席地坐了下来,软绵绵的趴在了案面之上,撅着嘴,回忆着这几个月来,进入蜀地的一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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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蜀地平叛,原是朝廷有意削减襄阳王羽翼,令吴王以“助长沙王平叛”之名,携五万吴地兵卒,一万荆州甲士,进军蜀境,剿灭凌湘军。
因而,明白人一眼便能看出,此次长沙府,不过是被朝廷和吴王利用的锋刃罢了。
但尽管如此,长沙王本人及其幕僚,却并未提出异议,因为,毕竟军力太过悬殊。
一边是粮饷辎重齐备的六万大军,而另一边,则是刚刚经历大战,兵员锐减、缺粮少药的凌湘残军。
是故,胜负之态、蜀地局势,在他们眼中,似乎早已是一片明朗。
更况且,长沙府此次出征,举大义、荡叛军,事成之后,定然声名大噪,地位也会一路迁升,如此美差,何乐而不为?
所有人都认为此番进军蜀境,定会是一帆风顺、摧枯拉朽,因此,长沙王才答应了司马柟的任性要求——带她入蜀。
司马柟贵为郡主,从小便在母亲的溺爱中长大,自然性格刁钻,脾气古怪,且争强好胜,蛮不讲理。
在加上长沙王对她宠爱有加,于是,便更是有持无恐,嚣张跋扈,以至于连平常府邸里的那些纨绔世子,见到她都要礼让七分、退避三舍。
此番执意随军旅入蜀,她也不过是因为长久没出过远门了,想来看看这《史书》中所载的“天府之国”,究竟是何模样,除此之外,并无它图。
而刚入蜀地的头几个月,战事还算顺利,局势也十分稳定,大军一路过山涉水,直趋巴蜀腹地,司马柟也心情舒畅,沿途游山玩水,乐在其中。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两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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