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番友情在,才有了后来洛阳被围,叶凌奉旨联络五营军,护送江北难民南下荆州一事……
安书武接着笑道:“叶公可能有件事想不到!”
“哦?安将军说的是何事呢?”
“叶公可否知道今日的五营军即是往日的凌湘军?”安书武伫足,笑问道。
见叶凌些许疑惑的摇了摇头头,安书武又忍不住大声笑道:“今日叶公既已成五营军的前锋主将,所以,五年前那场劝降较量,还是在下胜出了!哈哈哈哈……”
叶凌听罢,也随着安书武笑了起来,只是,他心中仍然十分清楚,洛阳沦陷,叶家军全军覆没,正是因为五营军故意拖延北伐导致的,在对待司马徽和五营军的态度上,他永远也不可能像安书武这般维护的。
安书武在送叶凌回营地后,又顺便在五营军营地各处视察了一番,方才回到安字营主将营之中。
而叶坤在回到营地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他洗掉了身上的血迹,便脱下铠甲,在营帐的一角,埋头蜷缩着身子,始终没再出来。
叶常安顿好受伤的将士后,回到营帐见叶坤如此狼狈,便一狠心,将他强行拽出了营房。
或许是叶坤一直待在营帐内的缘故,他并不知外面的喧嚣和浮动,出来后才仿佛被吓了一跳。
所有的叶家军将士,不论官阶高地,身份贵贱,都围着篝火,举着大碗,开怀畅饮,或大哭大笑,或大喜大悲,又或大声叫骂。
叶常将叶坤带至人群中坐下,拿起一个大碗斟满酒,递到了他面前。
叶坤转头看了看叶常,迟疑的接过面前的酒碗,借着火光,方才看清那碗中清澈酒面上倒映着的脸庞:双眼迷茫,满是愁苦,贴着酒碗的胡须也因此变得尤为明显。
叶坤心中顿时一阵感叹,原来自己的胡须都已经这么长了!原来现在的自己,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稚嫩的纨绔孩童了啊!
不过,看着自己手里的酒碗,叶坤依然有些困惑:父亲之前从来不准自己喝酒的,为什么这次却主动将这么一大碗酒递给了自己呢?
当他回过头时,叶常手里也已经端着一大碗酒了。
叶常看着眼带疑惑的叶坤,将两个酒碗碰过一下,示意叶坤喝掉碗中的酒,同时他自己也抬起酒碗,一饮而尽。
叶坤见叶常喝完,不再多言,心一横,举起碗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哈——”
叶坤一抹嘴,擦了擦眼角呛出来的泪水,许久才放下空碗,打了个酒嗝。
第一次喝酒,对他来说,有些辣肚子,也有点呛嗓子。
叶常见叶坤喝完酒,拿着手中的空碗,在他面前晃了两下,笑道:“酒,在战场上是必不可少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叶坤听到叶常的提问,摇了摇头:“不清楚……”
“你看看眼前的这些将士!”
叶坤顺着叶常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片嘈杂声中,不禁陷入了深思。
篝火旁,很多将士明显已经喝高了,相互搀扶着,有的甚至还动起了手脚,你追我赶,拳脚相加,但在周围人的拉拉扯扯下,也都控制在一定的分寸之内。
他们的嬉笑怒骂、痛哭悲啼,都被掩盖在这一片喧闹声中,最终随风而去,不知所踪,而唯一不忘的,便是朝彼此的碗里继续添酒,继续畅饮,直到醉倒在地,不省人事为止。
“因为酒,能帮我们忘记,能帮我们逃避,能帮我们入眠!酒,能让我们把战场前的恐惧,战场上的哀伤,和战场后的心乏,全都自然的吐露出来,不用再一个人默默承受,你的所有情绪,都会有这么一大帮兄弟来帮你分担!”
“也只有大家都醉了的时候,才没人取笑你,没人可怜你,因为不论是被取笑还是被可怜,都是一个男儿的耻辱!”
叶常继续说着,同时把叶坤和自己的碗再度斟满酒,父子俩一同举起碗,一饮而尽。
而这次,叶坤觉得碗中的烈酒,并不像刚才那般辛辣了,似乎变的柔和温暖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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