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腰悬造型古怪的长剑,颌下留有微须,眼神如刀,透着一股浓重的杀意,但脸容却毫无波动,不似真人,只听他突然开口问道:“可是李忘生掌门?”语气生硬别扭,好似不太会用汉语说话。
李忘生一举拂尘道:“正是老道,不敢请问我师兄谢云流所在何处?”
那人点点头,用手朝身后一指道:“请李掌门一个人去见我师父,别人就不必了。”语调虽然怪异,却是气息平静,叫人察觉不出他的情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发现不远处密密麻麻站着不少打扮奇特的人,每人腰间都挂着那样造型怪异的兵器。与其说是剑,不如说像是剑身极窄的刀。而这些人身后是不少身穿道袍的人,正是日前失踪的多名纯阳弟子。只见他们此时都面色如常,双手双脚也并没有绳索捆缚,只是个个面露焦急之色眺望这边。再往后几十尺外,一个满头银发的人。背对李忘生方向,背着双手独自伫立。
虽因山顶的风雪急旋,加之距离较远,使得众人都看不清那个独自站在最远处,面向崖外之人的模样,可是就在顷刻之间,李忘生等四人便已经断定,他就是那个和自己几人曾经情若兄弟的纯阳首徒静虚子,江湖人称‘剑魔’的谢云流。李忘生凭的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卓凤鸣和上官博玉凭的是对方那股气藐天下,高绝冲天的气势,而于睿凭的是一份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个说话怪异的年轻人又道:“李忘生独自一人过去。”语气生硬而不恭。
卓凤鸣大怒:“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和纯阳掌门说话?先教训教训你。”说罢就要伸手抽剑,旁边的上官博玉一把按住卓凤鸣的手臂道:“师弟不可造次。”
李忘生回头望了一眼众人道:“大伙在此等,我去见过大师兄。”他一说话,卓凤鸣立时平静下来,愤愤的跺了跺脚,不再言语。
正在这时,那一直背对着众人的老者忽然道:“多年不见,师弟的修为又精深了。”声音空幽幽传来,中正平和,虽然此时山风呼啸,可每个人对这几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此人果然是谢云流。
李忘生拱手道:“师兄,这些年孤身在外,你可好?”说完,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见此情景,身后众人都惊愕不已,掌门李忘生名震武林,无论武功,名望都已是绝顶之境,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他都是淡雅清风,虚冲怀谷。哪想到此时尽然显露出如此情绪,怎能叫人不吃惊。可见谢云流对他造成巨大的影响。而一旁的于睿方当见到大师兄的背影时,已控制不住,呜咽落泪。
这一刻不论是刚到此处的弟子,还是被俘的弟子皆慌乱难定到极点,要知道李忘生和于睿对纯阳派来说,那真是擎天支柱,架海金梁。可两个主心骨此时竟然都是这样的表现。哪里像是准备拼命,根本就是亲人相见,叫一帮子打定主意准备生死决战的弟子顿时忶乱不堪,不知无措。
谢云流听到声音,身子微微一动,却不转身,依然面朝远处,叹了口气道:“师妹,你也来了。”上次二人相见时,于睿不过十六岁。
于睿闻言更是情难自己,只哽咽道:“大师兄。”便再难言语。
李忘生向前行去,经过棕衣人时,望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年轻人回道:“我没有名字。”李忘生微微一笑,径直走了过去。
谢云流对着渐行渐近的李忘生道:“师弟不必介意,我这个在东洋收的弟子的确没有名字,并非不肯相告。在他们的语言中他的名字就是‘没有名字的人’。用我们的话,他应该就叫‘无名’吧。”
李忘生在谢云流身后五尺站定道:“此子确是根骨奇佳,恭喜师兄。”
谢云流淡淡道:“有什么好恭喜的,他做了我徒弟,迟早是纯阳的仇人。”众人一听这话,立刻从适才亲人相聚的温情中清醒过来,才想起此时境况的危险。
卓凤鸣得掌门之令,不敢冲过去,但按耐不住,高喊道:“大师兄,如果你要伤害掌门师兄的话,今日把我也杀了吧。”旁边的上官博玉虽未发言,但他挺了挺身体,移步到卓凤鸣身旁,可见他的心思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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