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吴关：谁再提个头的事儿，我要翻脸了 (4-1)

许小五一进门，先是连声道：“鄂县不幸鄂县不幸……几位知道吗？有个乞丐婆子……”

闫寸打断他道：“我们刚从荒废道观回来。”

“呦，看热闹？几位胆子真大，我可不行，见不得那玩意儿……”许小五道：“我此番来，想与几位说一声，昨儿咱们不是看了两间城西的铺面吗，那两间铺面离荒废道观算不近，可毕竟都在城西，说远却也不算远……几位也知道，鄂县可不比长安，地方本就没多大……若几位因此而不喜，小的确实无话可说，不过城东头还有几间铺面，离那慌寺可够远的，要不今日我再带几位……”

“不打紧，我们并无忌讳，”吴关接过了话头，他摆摆手，意思是今日对看房子没兴趣。他问道：“约见行会会首的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仈Jiǔ不离十，”许小五道：“此事我本想给您送一张陈条，又怕说不清楚，因此才赶早跑一趟。

是这样，邸店、食肆、酒业、院阁业的会首听闻几位贵客有意在鄂县开设买卖，很乐意参加宴席，至于赌坊业……您若留心，应该也注意到了，鄂县统共只有一间赌坊。”

许小五伸手向窗外指了指。透过窗户，恰能看到斜对面的赌坊。

“昨夜我们已去那里消遣过。”闫寸道。

“是了，既只有一间赌坊，自然不存在行会，也没有会首。但几位既然对本地赌业感兴趣，小的就该竭力将事情办妥，因此小的想法去请了这家赌坊的老板，只不过……”

许小五有些为难地抓了抓脑袋。他的发际线很高，头顶已不剩几根头发，每天清晨都要细心梳理分配，方能盖住头皮。此刻一抓，露出一条白晃晃的头皮，看得人心里不大舒服。

闫寸不想他再抓下去，忙道：“你将心放到肚子里，钱不会少一分，你只消将赌坊老板的态度说明。”

“诶诶……”许小五神色放松下来，“几位且听我细说，赌坊老板姓黄，在城北有座不小的庄园，养了许多拳师打手。黄老板平日深居简出，几乎不与旁人来往，他似乎不喜别人登门打扰。

不过小的还是冒着挨揍的风险，给他的门房递了张条子，条子写了些溢美之词，又请他出席宴会。

我花了几十个铜子儿，门房才同意将条子递给黄老板。

也不知是门房诓骗了小的，还是黄老板不愿回话，小的至今未收到答复，因此来跟您问个主意。

您若今日晚间举办宴会，想来定是请不到黄老板的。

若您愿意再等一天，后儿个举办宴会，小的便将这张老脸揣进褡裢，再去找黄家门房问问。”

“看来希望不大。”闫寸道：“既然黄老板是个孤僻的怪人，不请他也罢，免得其他客人尴尬。”

“如此，我就邀四位会首今夜赴宴了。”许小五自袖内掏出了一张纸，递给闫寸：“不知几位对吃食有无特别的要求，小的拟了几家食肆，您可选一选。”

闫寸接过，注意到这是一张旧纸，纸有横竖两道折痕，折痕处已轻微地起了毛边。

看来许小五早就备下了这张列了食肆和菜品的单子，每次只需让客人在其选择，这样提前圈定好选择范围，既能避免客人挑花眼，又能跟这些食肆达成长期合作，事半功倍。他是个聪明的牙人。

闫寸将纸递给荷花，在三人之中，荷花最擅操持宴会。

“单看菜品得话……”荷花比较着纸的文字，道：“我觉得竹草居的烤乳羊最合适，大口吃肉，大杯喝酒，这样的宴会总能迅速让气氛热闹起来，只是……不知这家食肆环境如何，是否干净宽敞，是否有适宜谈话的雅间。”

“有的有的，”许小五道：“您放心，但凡能我的名单，皆是本地最好的食肆，定能让您满意。”

荷花看向闫寸，意思是她觉得没问题。

闫寸从钱袋内数出五十文钱，递给许小五，道：“请黄员外的额外花销，我来出，你既尽心帮我们办事，断没有叫你亏钱的道理。”

许小五的话很可能有水分，他不过是想多榨些钱罢了，闫寸让他榨。对方知道有利可图，才会更卖力气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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