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寸:你这断句可真气人。
“不对,”闫寸摇头道:“那此事为何要瞒我?”
“衙署出了这样的事毕竟不光彩,头若问责下来,怕有麻烦,因此陈少卿要求知道此事的人一概不准对别人谈起,若有人问起来,只说那鞑子死于伤重不治。
至于你,你的调查结果可直接达新太子,他们自然更要瞒你。”
陈少卿,正是前些天闫寸提审先Tài子Dǎng羽时,打过照面的那位大理寺少卿,当时闫寸冷落了他,还令他颇为不悦。
此番来大理寺任,闫寸专门向安固打听了这位司的消息。
陈少卿,本名陈如旧。
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一个一听就没什么野心的名字。
确实人如其名,在职的几年中陈如旧鲜有做为。
没有做为还能保住官职,是因为他与死去的大理卿郎楚之关系亲密。
他是郎楚之的学生。
虽不是能力最强的学生,却是最听话的。
许多时候,听话的人都相当好用,一旦用顺了手,就不太容易离开了。因此,只要郎楚之做大理寺卿,陈如旧便是安全的。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郎楚之竟死得这般突然。
新太子任,必然要烧几把火,会不会烧到他身,可不好说。
陈如旧最近的日子可谓煎熬。
闫寸又道:“那鞑子越狱的具体情形你可知道?他是怎么越狱的?到底有没有逃出监牢?最后又是在哪儿被杀?……”
陈明光连连摇头,“我都是听说的,细节可就一概不知了。”
闫寸一拱手道:“多谢明光兄。”
陈明光指了指马背的布包袱,“那我先去办差了。”
两人作别,闫寸牵马进了大理寺。
一进门,他停住脚步,有些犹豫。
向前直走,穿过集中议事、审案的大堂衙,便是陈少卿办公的二进堂衙了。若左转,进入一条小道,便是关押着嵇胡人的监牢。
闫寸选择了直走,于情于理他都该去拜见一下那位新司。
一次慑于陈如旧的官威,闫寸对他心有忌惮,这一回,既已知道陈如旧从前是个有靠山的纸老虎,而现在不过一只丧家之犬,底气便足了起来。
纵然他心中轻视陈如旧,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进屋后规规矩矩拱手行礼,又先为次见面的失礼连连道歉。
陈如旧倒没心思跟闫寸翻旧账,能看出来,他十分悲痛。
他的眼睛肿成了桃儿,哭的。
只是不知他是为老师去世而哭,还是为自己的前程而哭。
闫寸找对方想听的话题,开始了攀谈:
“听说郎卿的遗体已送回了家。”
“昨日便送到了。”陈如旧道:“昨日本该由我带你熟悉大理寺的工作,可是要去哭迎老师,实在抽不开身……”
闫寸忙道:“死者为大,应该的,且下官已见过同僚,也已开始接手一些事务。”
“如此甚好。”
见陈如旧没什么兴致的样子,为了能聊下去,闫寸只好又道:“恩师如父,恩师辞世乃是头等大事,陈少卿不去吊唁吗?”
“是该吊唁几日的,可……哎!今时不同往日啊。
恩师乃是三品大员,若圣……哎,圣定要废朝吊唁的,可眼下新太子主政,新太子对圣旧臣……不提也罢。
昨日准我们去城门口哭迎遗体,已是恩典,哪里还敢再因私废公。
想去吊唁?散了衙再说吧。”
闫寸遗憾道:“今日我去面见太子,虽也旁敲侧击地提起了郎卿的丧事,但太子……太子兴致确实不高。”
“你去见了太子?”陈如旧问道。
“是。”闫寸抬起了头。
这是进门以来闫寸第一次与陈如旧有眼神交流。
陈如旧率先收回了目光,似是害怕闫寸看出他心中的探究。
“知道您正悲痛,本不该打扰,但确有一件棘手之事,若无您的首肯,我不知该如何向太子交差。”闫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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