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深入守卫森严的皇宫,若我有意暴露他们,岂不等于去送死?
我用尽了办法,赌咒发誓,说先太子坏话,说我其实早就跟秦王暗通曲款。
后来还是按他们的规矩,我得纳个投名状。
正好丁茂的手下来报,说你在勘察前一天晚的战场。丁茂便让我引你钩。”
魏徵心虚地抬眼看向闫寸,见闫寸一脸云淡风轻,才继续道:“就是……那个……没成想你跑了,丁茂转头就要杀我。”
“我跑又不是你的错,杀你做甚?”闫寸道。
“你想啊,你跑了,回去报信,我帮着丁茂坑害同僚的事不就暴露了吗,我自己都洗不清楚,还怎么带他进宫?没了利用价值,可不就得死。”
“可你没死。”
“那是因为……哎……”魏徵在胸前捋了两把,似乎现在想起依旧惊魂未定,“我好说歹说,劝他夜间随我进城。
我说为今之计,只有赶在你之前进入长安城,再进入东宫,趁早下手。
那丁茂毕竟是个鞑子,城府有限,加之眼看就要暴露,他也急了,便决定按我的主意来。
我告诉他长安城的缒架一次只能容纳一人一马,人太多不仅入城缓慢,且容易被怀疑,他便挑选了几名健壮的手下……
之后的事你们已知道了,趁他们刚攀城墙,我便发难,大声揭穿他们。”
闫寸沉思片刻,道:“丁茂手下那些人,并非全部嵇胡人马,他还有些同党,你可知道?”
“刘将军,是吗?我听他提起过。”
“他怎么说的?”
“就是……他跟手下议事时,我听了一耳朵,大致意思是,那个刘将军原本跟丁茂关系很好,俩人一起长大的,可近日不知被一个什么巫师蛊惑,刘将军已不想找先太子报仇了。
刘将军似乎根本没打算进长安,且有意对丁茂隐瞒了一些事,丁茂不忍手下被那巫师利用,因此带人出走了,我只知道这些。”
“不想报仇了……”闫寸重复了一遍这个信息。
魏徵忙道:“我就知道这些,全告诉你们了,真的。”
闫寸点点头,“或许日后我还会门拜访,向您询问细节。”
魏徵坦然道:“那闫丞可快着些,我或要接一趟出京的差事。”
闫寸一拱手,算是结束此番谈话。
魏徵亦拱手,又道:“闫丞,我知道对不住你,也知道你瞧不我的做派,但日后你有用得到魏某的地方,魏某一定竭尽所能还你的人情。”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似是怕被闫寸拒绝。
“呸,空口白牙的许诺谁不会。”吴关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闫寸道:“他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死还是别人死,这选择实在不难。”
“呵,”吴关冷笑一声,亦拂袖而去,“我为你抱不平,你倒是豁达。”
可惜他瘸着腿,实在走不出那股想象中的气势。
闫寸乐了。
“你还笑?”
“没……”
“两位……闫丞……两位留步……”
忽听身后有人低唤,两人一起回头。
是齐公。
闫寸可不敢让齐公跑,快步迎了去。
“这两天可太忙了,没顾向两位道喜,可莫怪罪。”齐公说着客套话。
闫寸连连道着“不敢”。
“听说你们今日进宫,我这紧赶慢赶,可算见着人了。”
“您有何吩咐,派人知会一声,我们来便是了,怎能让您跑趟子。”吴关道。
“小事小事。”齐公摆手道:“两位走马任,官袍还没有着落,我已命人在库内找过了,闫丞身形长得好,倒有合适的官袍,先拿去穿。”
齐公冲身后小太监挥挥手,小太监便呈一个红木方形托盘,托盘内是一身大理丞的官袍。
闫寸忙接过,道了谢。
齐公又对吴关道:“小郎君还在长个子吧,却没找到适合你的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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