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浸在家国一统的巨大喜悦中,秦王简直被赞颂成了天的明月,唯一可与之争辉的,只有圣这轮太阳。
正因如此,无人去考校和深究先太子的那份战报。”
闫寸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看过那份战报?”
“没看过,但听过一些隐秘的消息。”吴关转向闫寸,解释道:“你忘了?我阿耶曾替东宫做事。”
“隐秘的消息……”闫寸小声嘀咕道。
吴关继续道:“按理说,杀死一族之长,这样的战功,一定要见着尸首。
万一嘉奖庆祝完了,死人又冒了出来,那嘉奖也太随意了,岂不贻笑大方?
当年我阿耶曾应东宫的要求备过几份厚礼,原打算送给一些录事官和检校官的,只因战报中虽写明刘仚成已死,却没有尸首。
这件事搁在一般将领身,或许算个事儿,但搁在太子身,实在不算什么,他已是太子了,顶尊贵顶荣耀,难道还会谎报军功不成?
因此,这笔钱财最后并没有送出去,因为那些录事官和检校官根本不曾细究,直接就按照战报记录在册了。
可咱们那位先太子偏偏就做出了谎报军功之事,谁让他摊了秦王这么个光彩夺目的弟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闫寸道:“可这终究只是你的推断,谁能证明……”
“你想要证明,明日面见新太子,便可问问。”吴关道:“你觉得,新太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什么意思?”闫寸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吴关知道太多,而在审讯之前,他并未与闫寸有任何沟通,这让闫寸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你难道不困惑吗,新太子究竟为何点名要你我审讯这几人,搞得神神秘秘,好像很重视的样子。
可究竟还有什么可审的?是魏徵说不清楚这些人此行的目的?还是兵部不了解嵇胡部族现在的战力?”
闫寸无法回答,因为开始审讯之前他也很费解,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审出什么算什么。
“我斗胆猜测,新太子最想知道两件事,其一是刘仚成的下落,其二是当年先太子究竟有没有谎报军功。
若有……你想想看,那可太好了。
他既然在刘仚成这件事谎报了军功,那其它的功劳呢?即便其它的功劳货真价实,也难免被人诟病。
新太子虽宽宥了先Tài子Dǎng羽,可那只是在安抚活人,死人的事还是要处理的。
怎样让先太子由被杀、遇害,变成该死、死不足惜?
得先摘去他的功劳啊。”
这一推测让闫寸心惊胆战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怎么也想不到只是审讯几个人而已,背后竟隐藏着这样的深意。
与那个看似心胸豁达的新太子相比,他简直就是个没穿衣服的小孩,随便一眼就能被人看透。
别说新太子,碰吴关他都应付不来。
审讯的节奏被彻底打乱,闫寸有些气恼,但此刻个人情绪只能先放一放。
他向吴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接下来的审讯就交给你了。
“看,你还是很有价值的,”吴关转向大巫,“就算是投桃报李吧,新太子杀了李建成,怎么着也算帮你的族人报了仇,你难道不该为他做点什么?”
“刘仚成将军确实未死在李建成手下。”大巫道。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屠杀开始之前,刘仚成将军觉出了异常,带着一队亲信冲杀了出去。
他想要营救族人,可大势已去,嵇胡部族二十岁以的男丁被屠杀殆尽,仅剩老弱妇孺。
无奈之下,他带着仅剩的部下投奔梁师都。
他知道梁师都反唐的决心极重,唯有与其合作,利用其势力,才可能报此血海深仇。
不仅如此,他还捎来消息,让我教导他的儿子,就说他已死了,让孩子卧薪尝胆,将来一定要报杀父之仇。
嵇胡人龟缩在草原一隅,默默恢复实力,等待时机成熟,等待族长带领我们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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