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户部。”
“文官衙门,倒适合你。”
“不是为了那个,户部执掌天下户口井田之政令,凡户籍、徭役、赋税皆在户部有详细记载,要想找人,去户部总能事半功倍。”
“你还真有仇家要寻啊?”闫寸道。
“反正你也不信。”吴关耸耸肩,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道:“可我不过一介白身,对衙署的种种事项、门道一窍不通,不如将安兄举荐过去,一来安兄也可趁机升迁,二来他确是个好文吏,去了户部,能更好地施展才能,三来今后也可多给你我行些方便,一箭三雕,你看如何?”
闫寸啧了一声,道:“旁的我不知道,只听见你心中那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吴关哈哈笑着,道:“皇室夺权,太子新丧,几十年不遇的事儿,赶了当然要把握机会,你就说,我这算计有没有毛病。”
“我知道了,待有机会,想办法举荐安兄便是,只不过……”闫寸又摸了摸吴关的脑门,试着体温,道:“你将我们安排得明明白白,可想过自己的去处?”
“继续跟着你喽。”吴关耸肩道:“我本就是你的长随,无官职,年纪又轻,我猜太子只会让我继续跟在你身边历练。”
“倒也是。”闫寸道:“谁能想到,卢家脏兮兮的小疯子,如今……”
“如今也没好到哪儿去好吧,”吴关道:“这一身伤……对了,最近我可不想再干那出生入死之事了,咱们都养养伤吧。”
“嗯。”
布幔外,翠翠已被带了堂。
看到刘伯,两人脸都有怒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
“是你!”
有衙役前,按住两人,不让他们胡来。
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婢女翠翠,本官且问你,刚才笔吏所读的记叙,即王三郎的口供,你可听清了?”
“婢子听清了。”翠翠道。
“你可有异议?”
“没有,”翠翠摇头:“他所说句句属实。”
“好,那你且说说,让刘伯去给王三郎钱,是否由你从中撺掇?”
“是我,我对刘郎说,若是不让刘伯付出些代价,我心有不甘,再说,若让刘伯出了钱,日后东窗事发,便可将雇凶杀人之事一股脑儿推到刘伯身。”
“如此说来,你要雇凶杀人之事,小刘员外一清二楚?”
“他一定知道。”翠翠道,“我虽未明说,但他对我要做的事一清二楚,他还担心王三郎没有动力,因此,让刘伯出钱的想法,他十分赞成。”
“所以你们就给刘伯演了一出戏?”县令道。
“是,既然他诋毁我,干脆就将他的诋毁坐实。
他不是说我贪财吗?好啊,我不仅贪财,还在外勾三搭四呢,十足的坏。
这些话自刘郎口中说出,他可太高兴了,终于抓住我的把柄了……”
“小人冤枉!”刘伯大声呼道:“小人所做的一切,均是为少主打算,若真如这贱婢所说,我为何不去揭发她?”
“那是因为你不敢违逆刘郎,你很清楚,终有一天刘郎是要当家的,你绝不能破坏他的信任。
只要刘郎信你,而我已让你抓住了把柄,将来你还有得是机会发难。”
“不是!不是!”刘伯急急地向县令解释:“我是被骗,我给他的钱,真的只是为了让他远离翠翠,您信我啊……我对少主忠心一片……”
“忠心一片?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翠翠眼中泪光闪动,“我难道不是一片真心,你看看我,我落到什么田地了……哈哈哈……”
县令连拍了几下惊堂木,翠翠仍是止不住的又哭又笑。
直到衙役往她脸甩了一巴掌,才终于安静下来。
“带小刘员外堂。”县令道。
县令又问安固道:“刚才的种种要点,他们几人是如何相互利用,最终又如何促成了谋杀,你可都记清了?”
安固搁下笔,道:“清清楚楚。”
他看了一眼小刘员外来的方向,道:“就差这最后一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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