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唉,也许是我想多了。小雨,咱们走吧!”柳箐微微一叹,站起了身,便信步朝着门外走去。
“噢……”夏雨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步步紧跟。
默默前行了一阵,小丫头无意中抬头四处一打量,陡然发觉有点不对劲。
这根本就不是往小楼方向,而是……
就在她想开口询问时,柳箐像是后脑勺长了双眼睛似的,头也不回的解释道:“小雨,我想去那边看看……”
小屋内,一切依旧。
唯有桌上的那一只蜡烛,已经快燃到了底部,不时发出“噗噗……”的声响。
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如同豆腐块般的好看。
其上,一袭镶着金边的大红新郎服,在烛火倒映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柳箐慢慢的走近,伸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大婚的那一夜。
有谁知道,本该是夫妻两人同床共枕,共度**的大喜之夜,却正是因为自己一句无心之言而落到了如今这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又有谁知道,其实自己心中早已认命,这一辈子生是骆家人,死为骆家的鬼呢?
无语问苍天,默默两行泪。
瞬间,这位柳府的小姐,悲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像发了疯似的,抓起新郎服,双手一使劲……
“啪……”,
一声轻响。
新郎服完好无损,倒是地上掉了一样东西!
一旁的夏雨正暗自懊悔没能及时阻止小姐的疯狂举动,这一见落下了东西,立马不假思索的蹲下捡起。
东西不大,只是一张纸,不知被谁给折叠成了一只小巧的纸鹤。
小丫头没敢立即拆开,而是拿眼瞅了瞅自家小姐。
柳箐会意,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小雨,你拆吧!”
“不,还是小姐你来拆的好!”小丫头固执的回了一句,一只手举得老高。
“好!”柳箐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接了过来,漫不经心的拆开,借着烛光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神情似哭似笑,似悲似喜!
此刻,这位才艺双全的女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夫君,竟然会在纸上写了这短短一句胡话。
“娘们,爷因急事外出,八日内必回。勿念!”
她更没想到,一名堂堂的秀才,写的字竟然如此丑陋,比刚启蒙的稚童随手涂鸦还不如!
站在一旁的夏雨,见她这副表情,心中有些不明就里。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头一瞧,刹那间,竟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声音由小及大,越来越响。
开始是一人,最后变成了两人……
……
夜幕终于远去,红日逐渐升起,辖属三官城的白马村,炊烟袅袅,欢声笑语,隐约可闻。
近乡胆怯!
按照常理来说,这四个字,一般是形容在外多年的游子归来时的感受。
可不知为什么,此刻,站在村头的骆飞,内心却也有着这种很强烈的感觉!
如果记忆不出差错的话,这里便是书呆子的出生之地,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望着不远处树荫下,隐约可见的一间低矮茅屋,这位占据了别人躯体的假冒之人,不由得有些踌躇不定。
说实话,他倒不是怕别的,只是不知道自己待会儿该如何面对书呆子的娘亲。
坦白从宽,那绝对不行!
不说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人间惨剧,估计自己也不忍心目睹。
可隐瞒真相,又过不去自己良心那一关。
再说,自己和书呆子本质上就是两个人。外人也许看不出来什么,但要想瞒过至亲之人,一点不露马脚,那也是极难的。
进,还是不进?
一时间,这个问题,算是彻底难倒了从不知“怕”字怎么写的骆飞。
好在,老天爷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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